这一口气只是前缀,但把师暄妍叹得心肝发颤。 她这里怕得直打寒噤,怎知圣人竟是一句—— “朕之长子,脾气秉性,朕最知晓。除却一副皮囊,和通天的权势,他委实也太不像话,要做人夫君,他是百千个不合格的!” 竟然有人所见略同? 师暄妍正想与之惺惺相惜一番,可一看到圣人那双深邃凌厉的龙目,她吓得把自己的缩了回去。 圣人笑道:“太子妃。你与太子也订婚有数日了,他可有对你不起之处?” 师暄妍想了想,其实没有。 圣人又道:“其实这婚前怀嗣,就是他对你不起,他若珍惜你的名声,便不会给你留下这么大的一个后患。太子的确不像样,如今你们已经订婚,他有不周到之处,你尽可以对朕说来,朕为你做主。” 师暄妍叉着手,垂眸说道:“殿下未曾欺我。臣女在洛阳与殿下相识时,彼此都不知对方身份,是……是两情相悦,一时糊涂……” 圣人摆摆手:“你不必替他辩解,朕的长子,朕了解,一身的顽固陋习。你如有委屈,尽可以对朕明言,朕来斥责他,趁着婚前嘱他改正。” 师暄妍不明白圣人为何要这样评价太子,忍不住想回护一句:“殿下对臣女体贴入微,在行辕时,殿下事无巨细,对臣女百般照拂,怎会有半分委屈给臣女受。臣女只盼与殿下朝暮相对,白首不离。” “当真?” 师暄妍叩首:“是真。” 圣人大松了一口气。 他总觉得,以老大那个鬼德行,想要赢得小娘子的芳心,那是梦话。 所以他一直拿不准太子妃的心意,如不是两情相悦,互许衷肠,将来老大的弯路有得走。 帝王之家,有太多从年少情深,走到相看陌路的夫妻,他不希望自己儿子将来重蹈先人的覆辙。 但太子妃的回答,圣人心甚满意,这个儿媳固然出身低了一些,比不得五姓之家,但胜在诚挚可靠,是个好孩子。 她这样回答,圣人也就放心了。 尚未来得及高兴,忽听内监传报,道是贵妃求见。 好端端地,郑贵妃怎么来了? 圣人顿时拉长了老脸,怫然不悦。 郑贵妃不请自来,飘然而入,远远地便盈盈冲圣人行礼。 宽袍广袖,卷起一股柔软的香风,拂过师暄妍的面颊。 这是她第二次见郑贵妃了。 在圣人面前的郑贵妃,并无往日的盛气凌人,而是温柔小意地,迎着圣人而来,朱唇轻启,瞥眼师暄妍:“巧了不是,太子妃竟然也在。” 圣人皱眉道:“你来作甚?” 郑贵妃柔情蜜意地跪在圣人面前,那双沁水的含情目闪烁着,软语道:“臣妾自知有罪,可是臣妾近日听得一则消息,不得不及早告知圣人,怕您受了宵小蒙蔽。” 郑贵妃素日里惯喜欢告状,这一次又是来告何人的状? 是太子,亦或太子的亲随? 无外乎这些人,圣人早已听得耳朵起茧。 “说。” 郑贵妃允诺,瞥眼,看向身侧师暄妍。 少女身姿清雅如兰,跪坐在满堂光晕之间。 郑贵妃视线一凝,葱白指尖指向烛光中垂袖而坐的师暄妍。 “陛下,臣妾要状告太子妃欺君罔上,欺瞒您甚深,她的腹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