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的神情出现了松动,认可了夫人的话。 他负着手, 任由夫人挽住臂膀,一言不发。虽不言语,熟知丈夫的江夫人却深明白,夫君不过是硬撑着面子罢了,对般般他还是满意肯认的。 堂上几个婆子识得风向,也都纷纷前来道喜。 这堂上一宿无眠的众人,此刻都精神抖擞,恭维道贺之声,恨不得填满一屋子。 这其中,独独一人无言。 江晚芙仍是那般垂落眼睫坐在圈椅中,周遭的热闹,是恁的刺她的耳膜,以至于她片刻都待不住了。 人烟散去之后,江晚芙独回西厢。 西厢中江拯与韩氏正靠着轩窗晒着春日暖阳,逗弄着房檐下那只神气的虎皮鹦鹉。 看到父母的那一霎,江晚芙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发着抖的嘴唇被哭腔一瞬冲破,蓦然酿大,惊得两老同时回头,只见女儿眼眶通红,小脸蛋上满是泪水,都心疼地迎上去,搂了她过来。 “这是怎么了?” 韩氏搂住女儿,正询问,江晚芙心底的苦水如潮水溃堤,骤然涌出。 她嗓音残破沙哑地唤道:“娘!” 说罢扑进韩氏的怀中,哀怨地哭起来。 泪水肆意的女儿,真让人爱怜。 江拯也大惑不解:“女儿,你不是被侯夫人派去给师暄妍下胎了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没办成,师家人训斥你了?” 那这就是师家人不对了,他好端端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居然被他们派出去干这种事,还要挨一顿数落! 岂想到,伏在韩氏怀中的江晚芙,却缓缓摇头,这让二老更加惊讶,急着来逼问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女儿这般委屈伤心! 若是与师暄妍有关,他们自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江晚芙眼眸低垂,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沿着因为抽噎而颤抖脸蛋滚落,她在抽泣中,哆嗦着道:“咱们都想错了,师暄妍一直都没有什么奸夫,她在洛阳勾搭的人是太子,她的孩子,是太子殿下的!” “啊?” 韩氏险些跳起来,江拯也两眼瞪若铜铃。 韩氏抱了一丝侥幸,摇晃女儿身子:“你说的是真?” 江晚芙再度点头,一点头,泪水便扑簌簌地往韩氏怀中掉,看得韩氏心头又焦急,哭个什么! 只听江晚芙道:“今一早,圣人下诏赐婚,师暄妍已是太子妃了,不日就要与太子完婚。” 韩氏怔忡,不曾想,一朝沦落为泥的师暄妍还有东山再起之日,居然攀附上了这么一节高枝儿,她这回也想了起来,去岁,太子的确在洛阳定居安养。 那时,洛阳各府均上门递拜帖,有意与太子结交,太子的居所门庭若市。 但太子身体病弱,暂住洛阳只为养病,便一一回绝了,彼时江拯与韩氏也有心拜访,但因独生女儿在京中,不在洛阳,加上太子又丝毫不领情,只好作罢。 难不成,师暄妍失踪的那一个月,就是去攀了太子的凤凰枝? 韩氏两眼失了神,呢喃道:“这怎么可能,太子看得上师暄妍?” 自己女儿样样都可以把师暄妍比到泥里,太子难不成是眼瞎啦? 江拯也跺脚:“这贱人,手段颇是高明,没想到……没想到……夫人,她要如今得了势头,一定会回来找咱们报仇,这些年在江家,咱们可对她不好,夫人,我们还是赶快收拾行李,这就离开长安吧!” 到了这步,江晚芙是孤掌难鸣,侯府都倒了风向,若父亲母亲再离开,她就真没辙了,听父亲这么说,她实在害怕,急着去扯母亲韩氏的衣袖。 韩氏胸臆难平,如这般丢下女儿,放她一人留在长安,她没个人撑腰,岂不愈发受师暄妍拿捏? 那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