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两年,爹娘始终没有来。 记不清什么时候起,她也不再稀罕这东西了,也并不觉得它能带来慰藉,只是挂在身上习惯了,才一直佩戴着。 江夫人不再好奇,垂首托住江晚芙受伤的右臂,切切叮嘱:“以后,万万不可如此大意,幸得昨日狩猎场上襄王殿下发现了你,送你回来,若是迟上一时三刻,只怕就不止伤在臂膀了。” 江晚芙面色含羞,小鹿般的眼微微闪烁:“知道了娘……” 话音落地,江晚芙神色紧张起来,似乎为自己的冲口而出懊恼,后悔地望了眼江夫人,又愧疚地瞥了眼师暄妍。 她欲盖弥彰地展示着,她与江夫人的亲密,师暄妍早已见怪不怪。 她认了江夫人为母,开国侯为父,师暄妍早已从下人口中知悉。 难为他们一家三口,还愿意给她一点颜面,在她面前稍稍遮掩三分。 江夫人内疚:“般般,其实你妹妹……” 师暄妍淡淡一笑:“我知道。” 她坐在马车里,似一尊玉像,乌眸如嵌在玉像上的黑曜石般,漆黑有光,凝然不动。 两侧摩挲过车窗的树影落在少女宛如削成的两肩,车中光线黯淡,遮去了她长睫底下情绪翻涌的秋水眸。 不过稍后,她转而望向车外。 蓦地,她的身子靠向了车窗,一股食流顶到了咽喉。 江夫人见她身体不适,也是吃惊,连忙问道:“般般?” 师暄妍靠在车窗旁恶心干呕不止,并制止了母亲搭过来的手,往身后推了一推:“女儿无事,也许是受不得颠簸……” 江夫人看她实在干呕得厉害,便让人先停下马车,让她缓一会儿。 师暄妍平复着翻滚不适的胃,见马车停了,回眸望向身后,只见那母女俩正两双美眸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江夫人极力压抑着,似想问,但终究又没问。 末了,她敲了几下车窗,示意外间人重新赶起马车。 江夫人拉住了师暄妍的小手,柔和地宽慰道:“般般,你身子不适,何不早说?离宫里有些不便,待回府以后,阿娘让府医来为你诊治。” 江夫人表面和煦,心潮却已起伏不止! 一颗心哆哆嗦嗦的,她不经意望了师暄妍的肚子一眼。 莫要怪她多心,回长安之前,女儿平白消失了一个月。 她回长安更是车马劳顿,前往离宫之时,也是乘坐这驾马车,从未听她说起过,她耐不住颠簸。 江夫人的柔和笑容挂在脸上,望着暖风中额前碎发拂动,看似清扬婉兮,实则内里浪荡不堪的女儿,心一点点往下沉。 第9章 侯府早有人前来接应,家主先下车马,女眷们则从侧门入内。 师暄妍方才呕吐了一场,脸颊苍白,病容恹恹,江夫人教蝉鬓来搀扶,自己则托着江晚芙受伤的胳膊肘,几人一同入内。 二房、三房的婶娘姨娘都来接应,一家人亲切热络地说着话,师暄妍融入不进,也无人会在意,便告了身子不适,先回房中了。 二房的林氏见师暄妍的背影渐渐走远,蹙眉,挽住长嫂的胳膊往花厅里走:“二娘子怎么了?” 一直到此刻,江夫人都心绪不定,但还未明确之事,怎好随意拿出去胡说,尤其二房又是个管不住嘴的,她不想最后冤枉了女儿,坏了她的名节。 毕竟齐宣大长公主那里,还要为她与襄王扯红线。 昨日襄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