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看向章姑娘,“你觉得造成这位母亲悲剧的一生是什么?” 章姑娘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是她没有后悔的权利。丈夫败光家产,她不能后悔,只能够与他同舟共济;丈夫游手好闲不管事,她不能后悔,她只能够自己咬牙挑起整个家;在子女嫌弃她管得太宽的时候,她也不能后悔,只能够继续做这个恶人。我们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但是却在要求每个母亲,每个妻子,每个女人克制人性,无私奉献,你不觉得太不公平了吗?” 章姑娘脑子乱了,“你说的没错,可她要是在丈夫败光家产,不担事的时候后悔走了,她的孩子怎么办?她孩子还那么小。” “在她痴傻前,游手好闲不担事的老齐头于孩子们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吗?何不如踹掉老齐头,独自带着孩子生活。你为什么默认她离开就一定会抛弃孩子呢?” “我……” 章姑娘更乱了,她想要反驳弦月的话语,可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孩子姓齐,就算她想带走,也带不走。”一旁的文道春十分不赞同弦月此番言辞,忍不住插嘴说道。 弦月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与章姑娘说:“章姑娘,你好好想想,在你需要装病才能求来父亲对母亲和你回眸的时候,你和你母亲其实就已经失去你父亲了,就算他们继续在一起也回不到从前,对你的伤害亦不会减少。你母亲比老齐头的妻子幸运,她至少还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不需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真相被弦月血淋淋地撕开,章姑娘忍不住捂着胸口往后连连退了一步,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她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结果,在犹豫片刻后,旋身飘荡离开了。 鹤龄觉得她应该是回姑娘庙了,问弦月要不要追过去? 弦月摇摇头,“让她一个人想想吧,孩子终将会成长为一个独立的人。” 安娘子抹了抹眼角的泪花,也不知是在可怜三姑娘的母亲还是在可怜章姑娘,亦或许她在感动于弦月的一番话。 那厢文道春还是极为反对弦月的话语,说了一大堆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夫教子,夫唱妇随”的话,又说什么“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每一句话都在指责弦月教唆她们逆反纲常,倒反天罡。 弦月仍是没有搭理他,一旁的三姑娘倒是往地上呸了一句:“我们就是犯贱,就是作孽,就是活该要守着丈夫孩子过一辈子!” 三姑娘狠狠骂完,然后往旁边孩子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 孩子挨了打,哇哇的哭了起来,三姑娘抹了把眼泪,又还是抱起孩子,回去了家里。 一连等了几天,章姑娘都没有露面,倒是有女鬼找上了弦月,问他们那天带着章姑娘去了哪里,怎么一回来就躲进牌位里,好几天都不出来了,与她说话也不理。 弦月没有瞒,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们,她们听完俱是叹了一口气,“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千百年都是如此,怎么可能改变得了,怪只怪爹娘少给咱生了二两肉。” 弦月也叹气,她也知道很难改变,但只有从根子上改了,才能彻底改变这一局面,仅仅是用貔貅吃掉几个负心汉是没用的。 又等了几天,章姑娘还是没有露面,田夫人那边倒是出了些情况,田夫人在守寡一年后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