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目几要睡过去时,却有说话声传来,很吵。 他抬手欲设下结界,手指忽又一顿,停住了。 有人道:“今日差一点,就能给那位灏澜剑宗宗主一个教训,可惜了。” 容兆循声看去,竟是几个本宗弟子,聚坐在前头不远处闲聊,并未注意到他。 先开口那个是紫霄殿的人,正摇头晃脑地感叹:“真就差了一点,便宜他了!” 其他人不信,只当他吹牛:“那位乌宗主修为剑道都了得,你还能给他教训?” “就是,瞎吹什么呢。” “怎么不能?”说话之人瞪起眼睛,得意道,“我碰上他的时候,他被一群法力极高的恶祟缠上了,打得正激烈,我当时就在他后方看着。他施法起阵,想将那群恶祟一起坑杀,根本没注意我这头。等他成阵的关键时刻我才放出灵力矢,要不是突然蹿出来的鸟导致射偏了一点,他的阵眼被我破坏,别说坑杀那群恶祟了,不定得自己落进去被恶祟被撕碎。” 别的弟子不能苟同:“你这都不是给个教训了,你这不是害人吗?” “说什么呢你?”那人怒目而视,“我们少宗主出事,灏澜剑宗那位脱不了干系,千星岛那个姓常的手里明明有金丝雾蕊,却不肯卖我们宗主人情,最后还让女儿带着金丝雾蕊嫁去灏澜剑宗,分明与灏澜剑宗一丘之貉,都是要与我们元巳仙宗为敌,便是害了又如何?我不过是帮少宗主报仇!” 他抬出少宗主说事,旁的人便不好反驳,有不赞成他的,也都只是闭嘴不言。 那人犹在叫嚣,容兆冷冷看他一阵,摸出了那包喜糖,还剩最后一颗。剥开扔进嘴里,尝到一点甜味,压下了他心头起伏。 片刻,他重新阖眼,设下的结界屏蔽了耳边聒噪。 一夜即逝。 天蒙蒙亮时,在此过夜的几名弟子结伴离开。 昨夜大放厥词的那紫霄殿人也走了,两刻钟后却又骂骂咧咧回来,寻找丢失了的百宝袋。 他暴躁翻找着东西,疑心是被谁偷了,嘴里正不干不净。猝不及防间被一簇剑意打在右腿后弯,一侧膝盖重重向前砸跪下去,当即疼得眼冒金星。 “谁!”目眦欲裂的男人猛抬起头,看向自茂林深处走出来的人。 容兆的面庞在光影之后,脸上神情难辨。 男人一愕,咬牙切齿:“云泽少君,是你?你这是何意?” 容兆停步,居高临下看去,打量着他,慢声问:“你昨日做了什么?” 对方也终于看清楚他的眼,眼底唯有冷意,如同看着一件死物。 “我什么都没做……” 跪地之人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不由心生惧意,已然露了怯。 “没有吗?”容兆的声音愈轻,“昨晚不是还挺得意,说差点就能给灏澜剑宗的宗主一个教训?” “你、你是要帮那位乌宗主出头?”对方颤声问,像不可置信。 “不行?” “你竟要帮一个外人出头?他是灏澜剑宗的宗主!是居心叵测想要对付我们元巳仙宗之人!” “那又如何?”容兆轻蔑说着,“他是我夫君,你敢对他下手,我自然要为他出头,你和宗主少宗主,才是外人。” 那人瞠目结舌,下一息便惊叫出声,被一股灵力带起的飓风猛向后掀去,身躯如残叶般“啪”地撞上后方山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