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声。陈昌把她抱将起来, 正待再问,不妨察觉胸襟湿了小块儿,低头一看,却见这妇人把脸扭着,不呜咽,光见双眼止不住流泪珠儿。 慌得陈昌又问:“莫哭,你心里如何想的,对我说。”半响后,李婠道:“你我如今两不相干,你是我什么人,我要同你说。” 陈昌一听此言就变了脸,又发作不得,半响闷声道:“你别拿话刺我。“李婠道:“那面有你父母长辈,有你娇儿美妾,来这儿寻什么刺?” 陈昌道:“哪儿有什么娇儿美妾,那窑姐眼贪着富贵胡乱掰扯的,指望我当个绿王八!”李婠侧过身不看他,冷笑:“横竖都你说的罢。” 陈昌心里后悔,道:“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又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自打娶了你,我就只你一个人了。” 李婠不听,赶他走,陈昌自是不去,正歪缠着,只听陈昌腹中饥鸣一声。陈昌因说:“早赶晚赶进京里,又在府里闹了场,还没点东西下肚。”向外唤了声,吩咐:”备些酒饭。”那丫头犹犹豫豫,眼瞧着李婠,立住脚。 陈昌当场黑了脸,道:“难不成使唤不动你。”那丫头忙往外走。李婠见了,道:“逞威风别处去,在这儿显什么能耐。”陈昌一听,那股气又散了,瘪瘪地坐了会儿。李婠赶他走,他也不吱声。 不多时,丫头端了饭菜来,他坐在外头吃了。又命了端了水,洗过手脸,往床上去。李婠只觉这人“打不动,骂不走,说不通。”又见他往床上去。问:“你做甚么?” 陈昌回身脱了衣裳,和李婠求欢。李婠气笑了,推他:“你又闹甚么?”闷不吭声的。陈昌整个伏在她身上,亲她脖子,说:“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你不高兴了,也是个闷油瓶儿,半点不带响的。” 李婠又道:“你家一纸休书休了我。我两不过是陌路生人,我又能和个生人说什么。”陈昌抵执不认,说:“那休书不算数。” 过了会儿,陈昌又问:“我这次不来,是不是你也不会去找我?”李婠叹道:“你想着我两还是夫妻,但在我看来,我两真真已是陌路了。”陈昌听罢,心中大恸,又不想李婠瞧出来。 次日,陈昌早起了去衙门,李婠正睡着,忽而听有人惊呼:“家里进贼了?”李婠起身绕过屏风一看,才见屋里箱柜都被打开,里头衣物乱乱的,李婠起身往书案一瞧,果真不见了那休书,一时啼笑皆非。 如此过了几日,这天陈昌下了衙,打从正午大街走过,一小厮上前报:“广清王遣使者送了几盆芍药来,老爷叫二爷速速回去。”陈昌一听,当即命三七给李婠递话,调转头回了府。 陈昌在大厅接见了使者,才送那使者出了府,回身便见二老爷立在芍药旁细细看着。陈昌上前行了礼,二老爷道:“到真以为你为个女人要将陈家抛下了。” 陈昌道:“老爷何出此言,这陈家里里外外本就是我的,哪有抛下一说?”二老爷一听,便骂:“大言不惭!”想训他,也不知从何说起,这话是自个儿和贺夫人打小与陈昌说的。 二老爷叹了声,说起旁的来:“昨儿你妈说,你那罗家的姑母才来过,她家英妙是个好的,罗公也有意将妙姐儿许配给你,如今你院子也没个人伺候,不如抬了她进府来?” 陈昌笑了两声,说道:“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罗公官位虽高,只底下子嗣大都穷奢极恶,往日有我家赶着送金送银的,到过得去,这会子‘由奢入俭难',要反过来要吸血,想也不用想!” 二老爷背着手左右走了两回,又看了看那芍药,叹道:“朝廷之事我不说你,陈家几代独你在官场闯出些名头,你只管行事罢。你那后院是如何想的?总不能没个人伺候。” 陈昌道:“她与祖母、太太合不来,我想着老爷此去将母亲带上,送老太太回梁州去。” 二老爷一听,气得吹鼓子瞪眼,道:“你倒是个‘孝顺儿’!为个女人连亲妈也不要了!”而后思忖半响,妥协道:“老太太与你妈那面我会与她们说,去看看你妈和老太太去。” 陈昌拱了拱手,先看过贺夫人。贺夫人一见人就哭,骂了一回,陈昌听过,径直往老太太院子去,不妨永哥儿也带了几个婆子往这边来。 永哥儿老远见着陈昌,匆匆来行了个礼:“二哥。”陈昌点点头,侧开身,眼瞧着他掀帘子进了屋。 陈昌立在窗下,不多时,听得永哥儿背了段论语,老太太连说了几个好字,只把永哥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半响又道:“日后莫学你二哥,为了个女人把偌大家业都丢了。”永哥儿卖乖道:“日后我都听祖母的。” 陈昌顿住脚,思忖半响,转角寻了个丫头问:“永哥儿近日都来老太太这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