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与你贫嘴了,你也忙,我也快到时辰了。”那小贩道:“您走好。” 张桂花咬了口炊饼,往门口走,正待拿了门牌子进门,眼一瞟,便见着有个美貌丫鬟并着一众汉子小厮立在门外,她见人有几分眼熟,定睛一看,原真是女东家来了,遂忙进屋禀报马管事。 这面李婠到不知这桩事,正瞧着前面人来人往,夏菱见了又惊又喜,道:“姑娘,这可真真大变样了,马管事真真好本事。”李婠点头,正待开口,又听有人插话“当不得菱姑娘夸。” 夏菱一回头便见马管事立在后边儿,喜道:“马管事怎来了?。”马氏笑道:“刚人知会我来着。”说罢,她忙向李婠请安:“女东家安好。” 李婠笑道:“快快请起。信中只三言二语的,没成想这般热闹。”马管事一面引人从后门进,一面回着:“我成日想东家您来看看,便没多说。左盼着右盼着,您终地来了。” 李婠想着这织坊开着,她也没来过几次,有几分惭愧,低声道:“万事都由您担着了。”马管事琢磨了下这话味儿,反应过来后忙道:“东家可是觉着自个儿不好,来得少?”李婠道:“我实属有几分惭愧。” 这时,落了轿,马氏忙引人去书房,一面走,一面说着:“最初我只识得几个大字,能看看账本,如今也看了几本东家给的书,懂了些世间道理,有句话说得好,‘千里马常有,的伯乐不常有。’可不是如今这般麽。我虽自认有几分才干,但若无姑娘,怕也只能消磨在后院里,这是一则,二则,若天下事圣上俱都管了,还要朝臣作甚,若东家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地管了,哪还有我容身之地?现在开酒楼茶馆的,哪个东家自个儿理账了?” 李婠笑道:“我只说了一句,你便说了千万句出来了。”马氏也笑:“只是在理儿,话便多了。今日东家在,终地可当面与您禀明了。”说罢,又说起这坊间大小事来,李婠一一听了,又一一做了决断。两人处理了事,又去坊中看了一遭。 待日落西山,方才会回转了。 却说这边,陈明胜忽闻贺夫人把李婠赶了出去,心中难安,便与贺夫人拌了几句嘴。贺夫人直说“亲家都许了,你又怎地不许?”陈明胜只得也默然。 他一面听老太太等人干哭,一面又心忧陈昌,只弄得自个儿头昏脑胀心中烦闷,出了里屋又见僧侣道人、各家亲友、丫鬟姬妾、大夫药童进进出出,院中乌烟瘴气、乱七八糟。遂命人俱都拦了,该去何处便去何处,又吩咐田丰几人在二门外守着,清簟几人轮班守着,院中总算清静了些。又有一小厮来报,道是冯家、王家来人了,遂忙去招呼来人去了。 过了两日,清簟守床边做针线活,水浼、南乔正在外屋打络子,陈昌终于醒了过来。 清簟见他睁了眼,滚下热泪来,道:“可算醒了。”她忙放下手中活计,取了几个靠枕让他靠着。水浼、南乔两人也欣喜异常,一人取了茶水来,又指派小丫头去知会老太太、贺夫人等人,一人直叫人传膳、叫人去请陈大夫,屋里屋外都忙活起来。 陈昌口中血腥味重,接过水喝了。他一场大梦,正不知今夕是何年,见人忙里忙外也未作声,兀自理着思绪,后喃喃自语道:“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 清簟问道:“二爷这是说甚胡话?”陈昌不答反问:“如今是甚日子?”清簟答道:“正好二十,二爷您已睡了快七日。”陈昌又问:“可是建安年间?”清簟只觉此话奇怪,却只当他睡迷糊了,回道:“正是。” 陈昌点头,坐起身来,吩咐道:“去寻二丑来。”清簟忙去唤人进屋,后与善舒几人退下。 陈昌道:“你且去宿州绍兴县,那一带应有一书生名叫赵承望的,你去细细探来,记得不要走漏风声,无论有没有,且先回来回我,记得探得详细些。”二丑年纪偏大,早年在外行走,最合适不过。此时他不敢瞎猜,直点头出去了。 清簟几人见人走后,忙进屋伺候,陈昌一面强撑下床,一面又问:“你家二奶奶呢?怎不见她来?”清簟心中一紧,左右为难,又见他此番动作,拦着人说道:“现今躺了这些时日,又未进米面的,二爷怎不躺躺?” 陈昌他平日身强体健,如今只觉得体虚头疼,却不喜在床上消磨着时日,硬撑着起身,回道:“躺了几日,骨头都懒了。”清簟见他虽虚弱,但无大碍,遂与水浼、南乔去取了衣衫、热水来伺候。 陈昌又问:“为何不见她不来?”三人相互望了望,不知应当不应当说,该如何说。 正此时,又一小丫头来报,说陈大夫来了。清簟忙道:“快快请老先生来。” 陈大夫听见陈昌已醒来,自是万分欣喜,马不停蹄赶来。老太太、贺夫人等人得了消息,也来了上房,后秋夫人、段馨、贺家两姐妹、陈蕙、陈茯、陈芸也到了,不一会儿,陈明胜、陈明志、陈远、陈永也接了消息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