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阖眼,没有反应。 她瞥他眼,往他身侧移了几步,“下面要针灸的是关元穴。” 她停在他小腹的正前方。 他方才扯过外袍遮住自己,因为不清不楚,关元穴也被遮住了。 她手捏住衣袍一角,刚要动,他倏地抬眸。 身上肌肉突然紧绷。 她亲眼看到他本就紧绷的腰腹又绷紧了些。 近乎虬结到一处。 常年从医的她,知道他是紧张了。 要扯动他衣服的手立时顿住,停了会儿,她淡淡看他一眼,泰然自若地说道:“关元穴被殿下外袍遮住了。” 她不是要做什么不合时宜的动作,就只是单纯地要针灸而已。 紧绷的身体在听到她的话之后,缓缓地缓缓地放松下来。 见状,柳烟钰轻轻扯动盖在他身上的外袍,当露出关元穴之后,停下。 右手食指轻轻抚上去。 以便确定穴位的位置。 这次,他的身体一动不动的,似冬天冻僵了的蛇,没有任何反应。 门外,进宫来见胥康的陈之鹤见到守在院子当中的曾泽安,问道:“殿下在里面吧?” “太子妃正在给太子针灸,”曾泽安面露难色,“陈将军现在进去怕是不妥。” “什么,太子妃在给太子针灸?” 陈子鹤急了,“荒唐。这种时候你该守在旁边才是,万一太子妃欲行不轨,太子岂不是会有危险?” 他到现在可没把柳烟钰当成太子一派,他依然觉得她是潜在的威胁。 意识到殿下可能会有危险,他不管不顾,伸出大掌,毫不客气地扒拉开挡道的曾泽安,一边喊着“殿下”一边不顾礼仪地推门而入。 针灸并非小事,他怕此时太子已经遇险。 曾泽安这心脏扑嗵扑嗵跳,他既害怕陈之鹤所言成真,又害怕陈之鹤此举冲撞了太子,心慌慌地跟上去。 万一有什么事情,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门板巨响。 两人几乎算是冲进了胥康的寝殿。 入目场景令两人目瞪口呆。 胥康用来遮身体的外袍是堆卷到一起,除遮住关键部位之外,其余拢在身侧,柳烟钰站过去之后,恰好挡住了外袍的部分。 从两人的角度看去,便是胥康赤身裸体躺在榻上,而柳烟钰站在他腰侧,身子微弯探头向里。 令人浮想联翩的一副画面。 曾泽安尖细的嗓子扬起,发出一声“哎哟”。 这等场面“触目惊心”,他消受不起。 陈之鹤旋即脸色涨红。 胥康是主他是仆,哪有仆从盯着主子的私密之事看个不停的? 他还未及转身,侧眸望过来的胥康也看清了两人,以及两人脸上惊诧奇异的表情,自是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他眸色泛冷,声音低沉地吐出一个字:“滚!” 两人麻溜地滚了。 退到足够远之后,曾泽安不禁埋怨陈之鹤,“陈将军,都说了不方便,您非得进,这下好,打扰到殿下了。” 他有些懊恼,止不定治到关键的地方,他们这一撞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殿下的病情。 不由狠狠剜了陈之鹤一眼。 陈之鹤尴尬得不行,脑子里不断出现刚才“触目惊心”的画面,嘴里喃喃道:“唐突了,确实唐突了。” 柳烟钰仿佛不怎么受影响,她眼神一直盯着胥康脐中下三寸关元穴的位置,当他低吼“滚”字时,那里微微起伏,她蹙眉,指腹轻揉那处,“不许动。” 针灸时是不可以乱动的。 施针的是她,平躺的是他,可他不是肌肉紧绷就是情绪起伏。 她边揉边告诫他:“针灸时勿动,这是治病,不可随意玩闹。” 她还嫌他玩闹? 胥康双眸暗了暗,身子恢复僵蛇一般的状态。 细针稳稳下去。 柳烟钰满意地直起身子,“针位准确有助于病情,”她俯视他的身体,“稍等片刻便好。” 胥康一声不吭。 柳烟钰并未离开,视线在几根银针之间流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