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交上很小的一笔钱,就可用火气烧饭做菜,比上山砍柴方便轻松百倍。 她在北地,但是前往淮南贸易城的商人当然不会忘记用这南方的好东西讨好刘耀,于是这灯就送入她宫中来了。 每每看着自己桌边一捧灯光,洗女就想,这天下之主的位置,只该她的女君去坐。 灯光照亮了洗女手里的书,也照亮了她低垂的眉眼。 阿茉换好灯,低声道:“洗女,刘耀在外面喊了快半刻了。” 顿了顿,望着洗女深沉难辨的脸色,她继续说:“女君交代,若刘耀可用,可留他一命,但是一切以你的安危为重。” 洗女“嗯”了一声,继续低头为新书做批注。 阿茉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殿后有细碎而整齐的脚步声和铁器摩擦声响起,而后又安静下来,看不出任何异常。 洗女当初是孤身进的这北帝宫中。 但是刘耀不放心洗女的安危,特地调拨五百金吾卫在她宫殿附近守卫她的安全。 刘耀以为这五百金吾卫是听他的话替他守护她,怕他们不够尽心,常常反复对这五百人耳提面命。 实则这五百金吾卫真正效忠的人是她——这是陆瑶留给洗女的保命牌,费尽心机从江北调来的胡汉混血好手,留在北宫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洗女的安全。 而除了陆瑶留给她的保命牌,洗女自己也早已将宫中禁军和金吾卫全部握在了手里,她和刘耀一起出现在宫中禁军和金吾卫统领面前发令,她敢保证,这两大统领绝对是听她的,而不是听刘耀的。 那个暴戾的傻孩子,他的恐惧和不安就像一把刀,而他是握着刀的幼儿,幼稚茫然中不知会将刀刺向谁,也许是他自己,也许是别人。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包括他自己。 他可能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坐在了不适合的位子上,掌握了不适合他的权柄。 门外,刘耀的声音喊哑了,趴在地上抱着臂涕泗横流。 洗女终于放下笔管,沉声道:“开门。” 吱呀一声,宫殿的大门打开,刘耀在泪眼朦胧中抬眼,看到他的太傅提着不老灯向他走来,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稳。 “呜呜呜……”他像受了很大委屈的孩子一样,一只手伸向洗女,一只手指向身后,鼻涕和着眼泪开口:“姑姑,他们来了,席献来了。” “我知道了。”洗女将他拉起来,让宫女拿来水和帕子为他擦脸换衣服。 刘耀在换洗过后靠坐在洗女身边的矮榻上安心地睡过去了。 洗女低头在纸上写下给宫中金吾卫的命令。 “让他们行动吧。” 宫城外,满平城的朝臣都陷入了惶恐中。 北帝暴戾,欲杀大司马,却又没能杀成,将他放出了宫城。 席献出宫后,连衣服都不换一件,即刻骑快马出了城——然后,就调兵将京城围了。 要知道,他的家小和两千亲卫以及一干副将府官等可全都还留在城里啊! 他将京城一围,等于是直接放弃了那两千多人的生命,因为京城内愤怒的百姓和大臣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城中的人骂死了席献的冷血无情,但是在最初的愤怒过后,竟然没有人去动席献的家属了。 因为整个京城的人都想起了上一次京城被围时经历的事情。 没有人想再经历一次被围的日子,缺水断粮的痛苦回忆至今仍折磨着某些人。 但是上一次,他们最终获救了,席献救了他们。 可这一次,他们再没有下一个席献了,席献就在外面,是围他们的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