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平民要被抓,那明天我占了别人的田地,害死人家一家十八口,我是不是也要被抓?我最近无聊,出城找流民射/着玩,射/死了几个人,是不是也要被抓?我看上哪家平民的姑娘,抓进府里来,玩死了他全家和我拼命,我一口气全杀了,是不是也要被抓? 这些行为虽然违反了朝廷律法,但是他们可是高贵的世家,和那些贱民都不算一个种族的。 他们是有尊严有智慧懂得礼仪道德的文明之光,那些贱民就和地里的庄稼一样摘了又能再生的无脑消耗品一样,他们杀几个贱民怎么了? 那些贱民的小命怎么能和他们这种高贵之人的尊严和脸面相比? 这么多年来,世族们在日常生活里已经习惯了自由自在,潇洒不羁,一切随心,他们的人生追求就是不被凡尘的规矩所束缚,又怎么能被管束低贱草民的朝廷律法所束缚? 现在因为这么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竟然要将他们抓进牢里,那他们作为世族的面子往哪里搁?以后还怎么自认为高人一等? 于是,一个小小的四品官被抓去坐牢,却在武昌城内的北方世族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他们的脸面被践踏,他们的尊严被扭曲,这一切都让他们怒火熊熊,像是千年火山下尖叫着疯狂的熔岩,随时都可能破土而出。 所以北方世族前所未有地团结起来,希望能改变这么可怕的未来,为自己这个群体的处境做出一些改变。 而这一切,自认为武昌城内和和美美的谢恺和自认为给了那些北方世族一个下马威的本地豪族都还浑然不知。 十二月六日,陈学年失落地走出武昌城中的宫殿,前往同时北方世族的好友卢平家中饮酒,酒醉中,陈学年说起自己一心为朝廷办事,兢兢业业观测天象,提出的建议却在江南本地豪族的故意打击下,被谢恺置之不理的事,说着说着,就潸然泪下。 卢平听了,不由为他不平。 但是两人看着他们在武昌城内这远远不如建康时的居所,又相对无言。 也许,是时候了,他们需要一些改变。 他们联络了不少人,暗暗做出了不少筹划,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迈出那一步。 十二月二十一,孔景阳在稷下学宫发檄文征讨江北母女,天下震动。 武昌城内的北方世族们看着孔景阳这厮的声势,不由又想到当初他们在北方的风光。 再加上,孔景阳所代表的势力也的确特殊,他一发声,全天下所有使用繁体字,享受只有少数人能使用文字的福利的人都必须要响应。 而这其中,当然又以他们这些世家门阀最首当其冲。 毕竟他们是世家,汉人的文化正统,仍然握在他们手里。 孔景阳征讨简体字,他们不响应,谁响应! 难道他们真的敢愿意看到简体字流毒天下的那一天吗?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那就不是像在武昌城里这样,只失去一些属于世族的尊严了,他们将失去一切高于普通贱民的东西! 作为文化正统,他们必须出面狠狠攻击王若彩母女,而这也会是全天下士族的一场狂欢,谁在这场攻击王若彩和霍思城的战役里骂得最狠,叫得最响亮,谁就能在事后获得更高的名望,更多的支持! 有了这样的名望,他们将重新成为全天下的表率,到时候收复江右夺取江北,也不是梦! 如果说压迫往往让人蠢蠢欲动,那利益就常常让人饿虎扑食。 有了接下来打王若彩霍思城母女瓜分名望的好处在前面钓着,武昌城内的北方世族们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逛花园也有力气了,在短短十几天内就完成了一场政变的合谋,并在慜帝六年元月九日,成功将谢恺弄死在宫里。 作为常年和皇帝玩手段的世族,接下来的事他们再熟悉不过了,这群人飞速控制了宫里的消息,让武昌的本地豪族被蒙在鼓里,然后借着为谢恺哭丧和马上就能拥立新君成为新王朝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