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如何避免失败当做心得吗?” “这……”霍宴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舒展了眉头:“思城说得有理。” 陆瑶又道:“父亲的炼丹房里奥妙甚多,千奇百怪,变幻无穷。我已深知矣。可是父亲还是不能回答我最初的问题:黄老之术,炼丹之道,于民生有何利?” “不提炸炉的意外,仅仅是五石散,父亲认为服用过后是精神百倍,飘飘欲仙,不似凡人。可是我也知父亲每每食用五石散,便身娇体贵,浑身燥热,狂躁不安,穿最丝滑的衣服也觉粗糙,冬日里也大汗淋漓。” “老子说,道法自然。我知道,人食五谷,人穿衣服,冬冷夏热,四季知时,才是自然。父亲服用五石散的道法自然在哪里,我看不到。” “我更知道,五石散一物,若是服食不当,行散不及时,便有暴毙之忧。天下竟然有这样危险的仙丹妙法,这样小心翼翼的逍遥,不似神仙,倒似鬼魅,真是让人迷惑。” 陆瑶说完上面一番话,摇摇头,对霍宴深鞠一躬:“凡我所言,皆是出自对父亲的孝道,望父亲深思。” 别说深思,霍宴此刻已经要背过气去了。 他脸上一时是青色,一时是紫色,一时又是黑色,眼神飘忽不定,简直像是失了魂。 良久之后,他虚弱地回过神来,望着陆瑶道:“真叫我儿所说,不似神仙,倒似鬼魅么?” 陆瑶知道她这老爹是有点迷信在身上的,更知道霍宴在自己面前总有一种特殊的看重,她见霍宴此刻神思不属,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就知道,他这是三观被自己的一番话严重动摇了。 毫不犹豫地,她点头肯定道:“平日里还是凡人,一旦服下五石散,我看过去,已经就是半个鬼魅了。” 霍宴顿时如遭雷击,三观炸裂。 在他看来,自己的女儿是神仙星宿转世,虽然是转世,已经不记得天上的事了,但是有些本能不能丢,比如她天生早慧,常常一语惊醒梦中人,盖因她作为神仙星宿的本能还藏在魂魄里,让她自然而然地会顺着天道走。 除了会天生顺应天道,此外,女儿的见识也是神仙的见识,所以她自认为是无意中的话,反而可能就是天机。 比如这句——看着他不像神仙,倒像鬼魅。 天底下除了他女儿,还有谁更懂神仙,更懂鬼魅?没有了!她见过,所以她才能一眼看出! 霍宴满心悲怆:修仙常有走火入魔之时,毫无疑问,自己修的道,已经歪了,自己这是入魔了。 无数个念头在霍宴心里转过,良久之后,他不抱任何希望地问了一句:“可还有解法?” “自然有解。父亲不要再服用那劳什子五石散,不就行了。” “只是……不再服用,就行吗?”霍宴艰难道,“不需要再做些什么解药?”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懂你这道术。”陆瑶一脸无辜又好奇地看着霍宴,“但凡解厄逆,不就那几条路吗?要么行善积德,要么找个厉害人物帮忙治一治,父亲找不到能人帮忙吗?” 霍宴低着头苦笑:“你不知道,你父亲我曾经拜师于蜉蝣子门下,我那师父也不擅长这一道,我的丹法都是自己研习古籍钻研出来的。这世间恐怕没有高人能解得了我这病了。” “父亲莫急,不是还能行善积德嘛。有大功德之人,必定是什么都能解的。所以我就说嘛,若是不能与民生机,研究黄老之术又有何用。父亲何不想想,你这黄老之术,要如何用到与民生机上。” “五石散也不能用了,我又不善相面,寻常卜卦,不过是自娱,还能有什么生机。唉。”霍宴坐在陆瑶身边,望着自己的丹炉罐子叹气。 陆瑶指着他那还在不断往外滴水银的工具道:“这不就是生机吗?” “思城此话怎讲?”霍宴忽然来了精神。 “我曾得仙人梦授经书一卷,但是梦里不知时辰,一梦就仿佛过了几千年,等一觉醒来,都记不清了,只有些模糊影子。”陆瑶道。 这哪里是什么仙人入梦,恐怕是她自己前世当神仙的记忆罢。霍宴赶紧坐直了身体。 “我还记得经书上仿佛有说,世间本无,只看修它的人心里是神还是魔。父亲研习丹术,丹术本无正邪,只是或许父亲用错地方了。用于求长生是错的,可父亲有没有想过,用你精心研习的丹术心得求一求民生呢?” “这如何能求得?”霍宴皱眉,觉得自己仿佛明白了,又没有完全明白。 “譬如这样。”陆瑶转身从他架子上拿了一块硝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