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便只剩下浅淡的伤痕,像是经年留下的旧伤。 做完这些,她抬手一召,虚空之中鬼见绸里包裹的血色傀儡线方掉落出来。祁空伸手接住,银线已被染成通体褐色,柔软度也随着血液的凝固差了些许。她打量半天没看出个什么名堂,倒是莫名惊讶自己的血液中竟然有凝血因子的存在。 ——果然是在人道上学思绪逐渐不着边际起来。 她将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抛掉,余光瞥见桌上杯子里的凉水,趁傀儡线没注意,一把抓起摁进了水杯之中。 傀儡线起先还挣扎,后来倒是有几分良心地辨认出自己身上的血全部来自眼前之人,被从冷水中捞起时象征性地扭动了两下。祁空倒掉血水,重新换了一杯泡,来回几次之后,总算是恢复成最初银色的模样。 她用念力将傀儡线上的水蒸干,并在它再一次想要往宋晚身上钻时用力拽住了。傀儡线屈服于淫威,很识时务地缠绕在祁空的左手手臂上,装死不动了。 祁空撸起袖子,见上边一圈一圈像绷带一般缠绕的银线,知道这玩意儿先前跟过苏卿宁,不会再认新的主人。但宋晚至今还是个普通人类,压根儿用不了法器,遂只当作先替她保管着了。 倒是鬼见绸主动往她面前蹭,生怕祁空看不见自己身上的血迹。 “……自己弄干净。”祁空从卫生间找了瓶洗衣液丢给它,深觉自己仁至义尽。 祁空寻思着宋晚这会儿也该醒了,她最后检查了目光所及之处一切正常,背后响起了敲门声。 她起身开了门,胡应然举着手机向她展示详细账单,祁空颇为闹心地揉了揉太阳穴: “实物还是现金?冥币还是黄金?” 这便是让她任意选的意思。胡应然正愁支付方式不方便,这会儿倒是不怕麻烦,将文件传给身后替玄凤轮班的黄鹂乐滋滋地算汇率去了。 “能进来吗?”无关人士走后,胡应然探头问道。 祁空侧身让出一条路来,胡应然得到应允,坐在床边打量宋晚。 祁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这会儿苍白褪去,宋晚面上已然有了些血色。 胡应然低声感慨道:“真像啊。还真是她?” 祁空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摆弄着香炉里的香料,不一会儿房间中便盈起了熟悉的美人露香。 “苏卿宁的卖身契,还在你这儿吗?”她忽地问道。 “……在呢,”胡应然愣了几秒,方想起这桩事来,“我既受她父母所托,当初签契不过走个形式,价格不高,她自己随时能赎回去——不过后来归作黄土一捧,契也还在我这儿,大抵是觉得人都走了,还纠结这事儿也没必要了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