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黑灯瞎火的,她自己是狐狸尚还看得清,祁空这个凡人可就不行了。 “……查房,”苏卿宁憋了半天憋出个撇脚的理由,睁眼说话不打草稿,“楼里规定,客人与姐妹们不能……” 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吗? 祁空扶着门框好整以暇,笑意就快要掩饰不住:“不能什么?” 你说不能什么。 苏卿宁“不能”了半天没下文,随口糊弄道:“不能……就是不能。” 祁空:“……” 真有趣。 然而夜色笼罩下,苏卿宁笃定对方看不见自己方才惶然之色,她给自己壮了胆,越发理直气壮起来:“今晚在你房里的姑娘呢?例行检查。” 祁空诡异地沉默下来,苏卿宁还以为她是心虚,瞬间也忘了自己无非是随意编的理由,颇有几分捉奸的味道。 “我不过在楼里留宿几晚,”祁空温声道,“并未点名姑娘作陪。” 苏卿宁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祁空的意思,她大抵是没睡醒,方才质问祁空的场面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回放,以至于这辈子过得很快,马上就要投胎转世忘却此生。 但留宿风月楼的价钱可不少,苏卿宁想,这是把风月楼当客栈了? 胡应然真舍得让房间被不点陪的客人占着? 祁空却好似有读心术:“我付了足够点人陪的价钱。” 苏卿宁第一次见有人散财至此,她对银钱没有具体的概念,但平日里不缺吃穿,买衣服首饰都有楼里出钱,自己这些年赚了多少都不清楚,却还有闲心管别人花钱。 她脱口而出:“那你岂不是很亏?”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苏卿宁今日第三百次想原地消失。 祁空哪儿能想到她的思绪清奇至此,怔了许久才道:“……银钱已付,断没有退回的道理。那姑娘以为,该如何是好?” 苏卿宁只觉连耳朵尖也烧起来,却又不愿意祁空去找别的姐妹,声如蚊呐:“除去陪客人的,姐妹们都已经睡下了。” 祁空挑眉,像是不解其意。 苏卿宁好半天挤不出一个字,祁空却先开了口:“外面站着凉,妹妹进来坐会儿?” 正合她意。 天降的台阶当然得顺着上,自己何等聪明,苏卿宁有些窃喜,殊不知自己的心思早已被祁空看透。她端坐在一旁的贵妃椅上,风中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 ——是从隔壁房间飘来的。 她平日里点惯了美人露,再加上胡应然料想她是狐族,特地安排的房间离客人们的卧房远得很,是以混乱的味道多数被隔绝开来。 苏卿宁不由得屏住了呼吸,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