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在意是不是有异议,没等朝臣们做出反应,就径直站起身来,“朕今天也算了结了一桩心事,退朝吧。” 齐子元头也不回地出了奉天殿的殿门,隐隐听见身后传来巨大的喧哗声。 他在御辇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长舒了一口气:“走吧,别让太傅等太久。” 陈敬有些许迟疑,平日里散了早朝,只要天气允许,齐子元都会在外面转一圈再回去上郑太傅的课——据说是要换换脑子。 今日倒迫不及待起来。 齐子元坐到御辇上,瞧见陈敬的神情,压低声音解释道:“再等一会早朝的消息传出来,今天这课就别想上消停了。” 陈敬眨了眨眼,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 “太傅他……”齐子元话说了一半,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反正加紧回去就是。” 陈敬虽然依然不太理解,还是立刻应了声:“是。” 如齐子元所料,早朝的消息很快就蔓延开来。 江维桢脚步匆匆,招呼也没打,径直推开了永安殿的门:“阿让!” 齐让正坐在书案前,握着许戎的手纠正他的字,落下最后一笔才抬起头:“不是去太医署抓药?” “正要去,”江维桢也不多做解释,直接道,“宋清来了。” 齐让波澜不惊的脸上漾出些许困惑:“宋清?” “说是早朝的时候……”江维桢皱了皱眉,“算了,让他跟你说。” 说完也不等齐让回答,扭头出去请人。 自回皇城那日的早朝之后,齐让几乎再没和朝臣们打过交道。 他虽然另有打算,明面上已经表明了态度——新帝已然登基,在朝的臣子便当效忠新帝。 宋清等人虽有不甘,却也遵他的意思安分了下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上门来。 “太上皇,”一进门,宋清便深深施了一礼,“臣贸然求见,还望太上皇恕罪。” “你既然来了,便是要紧的事儿,”齐让拍了拍许戎,看着他跟着江维桢出了门,才开了口,“早朝怎么了?” 宋清犹豫了一下,终于开了口:“今日早朝上陛下下旨,要我来主持此次春闱。” “春闱……” 齐让有一瞬的讶异,回想起前日在茶楼上的对话,又瞬间了然,而后又多了几分难以言明的感慨。 他闭了闭眼睛,勉强压下这一瞬涌起的诸多情绪,抬眼看向宋清:“你不想,还是不能?” “臣就是春闱入仕,深知又一个公正严明的主考的重要,又怎会不想,”宋清说着话,挺直了腰身,“至于不能……太上皇知道臣素来狂妄,若是连臣都不能胜任,这满朝上下也没人能当得了这个主考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