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让微微敛眉:“所以陛下打算就此放过他?” “私受礼品,暗中勾结别国使臣……我要是想,确实可以以他居心叵测心怀不轨为由发作,说不定还能顺带清理一下朝堂,”齐子元微微闭起眼,,“但我不能因为怀疑,就直接要了一个人甚至更多人的命。” 齐让有一瞬的沉默,看向齐子元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有时不该这么……” “我知道,但这是我的原则。”齐子元轻轻舒了口气,改了语气,“况且我也想过了,如果北奚没安好心,就算我杀了许励,也不能就让他们就此打消念头,说不定会因此被惊动而变得更加谨慎。所以不如留着许励,就当做是……抛给北奚的一个饵?” 他说到这儿,扭过头来看向齐让,“不过这样的话,以后就真的要皇兄帮忙了。” 齐让放下手里的茶盏,迎上他的目光:“好啊。” 第三十章 到底比不得安心休养的太上皇清闲,齐子元在永安殿坐了一会,喝了半盏茶,便又匆匆忙忙地起身回了仁明殿——新年新气象,也自然有新的朝务和新的课业。 没了难得的访客,永安殿又恢复了惯常的安宁。 转过了年,天气暖了几分,盛放了月余的寒梅也逐渐凋谢,留下满地的残花。江维桢提过要打扫,齐让却坚持让它“零落成泥”,现在瞧着,倒是给这空落落的院子添了几分萧索。 “就说要打扫吧,”江维桢从殿里出来,见齐让盯着地上的残花发愣,伸手拍了怕他的肩膀,“你们这种从小读多了书的人,看见这种景色搞不好就要伤感。那句诗怎么说来着……为赋新词硬说愁?” “为赋……算了,”回过头对上那张没心没肺的脸,齐让纠正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感慨,“有时候还真是庆幸外祖当年同意你去学习医术。” “那是因为我自小立志要从医,不然就凭我的聪明才智……”江维桢在旁边的软椅上坐下,“考个状元肯定不在话下。” “嗯,不在话下,”齐让笑着摇了摇头,回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许戎今天这么久才睡着?” “一沾枕头就着了,看得我都困了,跟着睡了一会,”江维桢目光扫过旁边的小桌,“谁来了?” “新帝,”齐让淡淡道,“来问许家的事儿。” 江维桢没怎么意外,顺着问道:“刚说新帝是为了许家的事儿来的,所以他打算如何处置许家?” “许励把北奚送的东西尽悉送到了鸿胪寺,所以……”齐让道,“就此掀过。” “这小皇帝真就不怕许励暗中跟北奚有什么危害大梁的勾当?”江维桢讶异,“况且这许家是你的岳家,这不是清除你在朝中势力的最好时机?要是换了别的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