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魏咎死后,他总是忧心忡忡,每一次的笑容都含了三分清愁,像是走在路上忽然遇见三岔路的踯躅旅人。 可刚刚和刘邦出来,他整个人忽然定了,让怀瑾想起山峰上伫立百年的松树,顶着冰暴风雪生长,顽强的立于峭壁之上,天地也无法撼动他的根。 历史只说他是谋圣,却省略过了种种过程,将他的人生浓缩成短短的几行字。 后人不知,他也曾迷茫过、着急过、无奈过、痛苦过……跨过种种障碍,走过遍地荆棘,成就出一个史上独一无二的谋圣。 怀瑾为他感到高兴,砍断几株荷花荷叶,她递过去:“身无他物,只能以此来贺喜先生了。” 妻子俏皮的声音让他莞尔失笑,他把船桨放下,用帕子将几株花叶的根茎绑起成一束。 将花束放在她腿上,张良温柔的出声:“带回去给不疑,他一定会很高兴。” 重新拿桨,张良划动小舟,他看自己的眼神如甜醉的蜜糖,仿佛是因为她的理解和支持而生出的巨大感动。 怀瑾问他:“我有些好奇,刘邦到底怎么说动你的?” 本质上,张良和刘邦这伙人完全不是一个阶层。 张良一出生就站在社会最顶层了,当年他和项梁那些贵族在各自的国家玩弄权术时,刘邦这些人还不知道在哪里混日子。 权势、金钱、美色,这些对张良诱惑不大,刘邦究竟是怎么把她夫君说动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张良选择了前途未明的刘邦。 “世上只有他与尉缭先生能看出我心所向。”张良这样回答道。 况且刚刚刘邦在他面前流露出不加修饰的野心,与平时那个看上去只有江湖义气的刘邦判若两人。 他并非池中之物,张良非常确信这一点。寻寻觅觅这许多年,他终于找到了第二个人,是比出身高贵的魏咎更合适的人选。 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夫妻俩捧着一束花回去,最终只睡了短短一个时辰。 几乎是刚挨枕头就被叫起来了,天光大盛,张良与项庄等人骑马立于韩成之后,后面是三千大军。 队伍后面是负责粮草和后勤的小队,怀瑾的马车就在这后面,跟随队伍前行。 今天早上从薛城出发的有好几支队伍,不过她大概是遇不到了。不疑在马车里把玩着几朵荷花,他将花瓣全掰下来铺在软垫上,然后将没成熟的莲子剥着吃了。 “这里去颍川有多远讷?”阿婉掀着帘子好奇的看着外面,回头悄声问阿燕。 阿燕也回答不上来,支支吾吾的:“应该很远吧,我也没去过。” “按现在这个行军速度,估计要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