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这一片的媒婆子也都晓得了,卫家姑娘志在朝堂,想给她说个亲简直难于登天。她们以己度人,揣测卫姑娘是想在入仕后寻一门门第高的亲事,干这行的都是些嘴快的,渐渐就街巷里也有了些流言蜚语,不过卫初宴每每听罢,都是一笑置之。 他人议论无妨,清净便好。 说起芙蕖的事情,几个唠嗑的人都去看卫初宴脸色,卫初宴面色如常:“若是这样,该恭喜芙蕖了。” 众人观她十分坦然,显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们便又恢复了欢声笑语,唯独那个挑起话题的刘婶子,却沉默起来。 一晃便至上元节,卫初宴这日晨起,摸见枕头下的一块硬物,便有些怔怔,那是她年前便放好的压胜钱,原先有两个,一个她初一时自己拿了,另一个却还一直躺在那里。 她原是想着,赵姑娘总归要过来的,她得了那姑娘许多的恩惠,在年节时,应当意思一番,便仔细寻了枚品相上好的辟邪钱,很是花了一番心思的。然而眼看着十五都要过去了,那总是一身红衣的傲慢姑娘,仍然不见踪影。 是真的生气了吗?卫初宴后面也细细反思过,却始终想不明白赵寂为何生气。 也或许不是生气吧?贵人的年节,总要复杂一些,或许有许多的规矩,赵姑娘许是脱不开身。卫初宴想了许多,忽而惊觉,她是否不该将这么多心思放在赵姑娘身上? 是了,她去想那些做什么呢?即便赵姑娘来了,大抵也是瞧不上区区一枚压胜钱的,她又何必自扰? 这个年是深寒的,卫初宴家的屋檐下,缀满了尖锐的冰棱子,她倒不担心,冰棱子长眼睛的,从不砸人。这些天,她读书有得,一连作了好几篇文章,想着出了正月,再提些礼物去找三条巷外那位张夫子评点。 自然,夫子也不是她的夫子,不过对方和善,大约是惜才,偶尔会提点卫初宴几句。 卫初宴又去院中读书,她生来贫苦,又早早失了双亲无依无靠,然而上苍终究是眷顾了她,令她分化成高品级,在这个熬人的寒冬,卫初宴未曾取暖,却也无病无灾。 本以为今日闲暇,然而,才端起书本,卫初宴便听到有人敲门,起先她以为是赵寂,不自禁地一喜,可仔细听来的话,那敲门声却很温柔,不似赵寂那般骤如急雨。 不是赵姑娘,卫初宴收敛了情绪,前去开门,出乎意料的是,门外赫然是传言将要定亲的芙蕖。 芙蕖约莫是哭过,两眼红红如兔子,明明穿着新衣缀着新头花,却好似很悲伤,一见她就扁起嘴来,似是又要哭,卫初宴为难着,芙蕖却已扑了上来,在卫初宴猝不及防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