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冷玉一路随意的走着,手上拎的那药包似有千斤。在展风颂饮食里下药这种事情,怎么想来都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实在让人没有安全感。而且她不难想象,一旦展风颂发现自己这么做了之后,会有怎样的怒气。 便是没有见过展风颂发怒的样子,可是这样一个男人,一旦真正的惹怒了他,必然非常可怕。 这一直以为殊离是个有手段的人,可古人的手段,是不是便局限于此了。 可是现在这种情形,又由不得她找人详细商量。 薛冷玉想着各种可能,不禁头大如斗,不妨身后隗裕忽然说了一句话,让她差点绊倒脚下的石头。 见薛冷玉神色有些茫然,又心事重重的走在前面,隗裕在她身后看的不由的皱了眉。 想及刚才魏大夫说的行行种种,只以为她在担心这事情会不会对以后的生活带来影响,甚至进一步担心若是因为此不能生育,会影响展风颂对她的感情。 不能生育,在这个年代对女子来说,那可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何况她还是展风颂的女人,即便是如今再有百般宠爱,可没有子嗣,终究是难保地位。宠爱这样东西,便是天姿国色,又能持续多久。自古男儿多薄幸,何况还是展风颂这样的帝王至尊,难道真的能指望他一生一世,便只疼爱一人吗? 昨日那婴儿还在草地上由大人逗的咯咯直笑,薛冷玉现在却是没有这个心情逗他。看见笑得无忧无虑的孩子,想着自己这诸多烦恼,心里酸楚更甚,又是一声叹息出口,更是出不出的辛酸惆怅。 隗裕听了那一声叹息,再看了那孩子,眼里竟是闪过昨日薛冷玉抱着孩子时那样的温馨,面上神色一柔,一句话不经大脑的就说了出来。 “别担心。”隗裕道:“月事不适,也不一定会影响生育。” 薛冷玉再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话会从隗裕口中说出,一时间大骇,回首望他,不妨脚下有一块石头,绊的一个踉跄。 隗裕眼明手快的闪身上前,一把拉住她手臂将她扶正,又急忙的放了手。 男女授受不清,以隗裕的身份,是不能碰触到薛冷玉身上哪怕是一个衣角的。 薛冷玉自是不会在意这个,站直了身子,仍然被刚才他那句话吓了,神情异样的看了他,好像是生生的要看进他骨子里一般。 隗裕被薛冷玉看的不安,扭了脸向一边。他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会脱口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既然已经说了,自己也是好心想劝慰一句,也就索性说下去。 手掌虚握成拳捂在嘴上,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隗裕道:“我是成过的亲的人,我夫人当时……也常有不适。” 隗裕虽然冷酷,对妻子却是爱护极深,知道妻子每至月事总是小腹疼痛又不好启齿,还曾特意请过大夫上门诊治,也顺便旁听了一下,所以对这女子这事,还真是略有所知。 薛冷玉听隗裕提到他夫人,心里反而一愧。知道夫人孩子是隗裕心中之痛,他若不是想安慰自己,也不会将这拿出说事。 让隗裕白白关心,心里惭愧,可也不能解释。薛冷玉只得强自笑道:“隗裕,谢谢你。” 隗裕见薛冷玉坦然,便更是尴尬,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她,不过倒也回了句:“不用。” 这年代的男子,做起来可以不输给谁。不过说到这样事情,还是抹不开面子的。 薛冷玉知道这话题谈不得,也不忍拂了隗裕难得的好意,只得讪讪笑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不用担心。” 隗裕再不好接什么,当下两人再不说话,沉默着一前一后的往回走。 薛冷玉也失了四处去看的心情,回了帐中,展风颂并不在,想着正好可以将个那药看个究竟,便道:“隗公子,我这就回帐休息了,你也去忙吧。” 那是展风颂的主帐,展风颂不在的时候,隗裕自然不便待在里面。何况还是和薛冷玉单独相处。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