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吊起来先打他一顿撒撒火,咱这里规矩,凡遇上贼偷照例都是一顿臭揍再送交官府的,小姐即不要送他入官,但这顿打咱大伙倒是可略效微劳。” 那女听了微一皱眉,却暂时没有开口,只拿眼看着张入云的表情。若见他有一丝俱意,只怕当真要同意那伙乡人将其饱打一顿。 未知张入云近日遇得苦事极多,心中凄涩,对此颠倒黑白的事早已不放在心上,听到众人言语对答,只作不闻,他连日来日受灵角血的追逼,骨骼间奇痛无比,点乡人的棍棒拳头实不放在他心上,真要是将他打死了,只怕他也不会与这群如蝼蚁般的小人计较。 谁知那刁滑的乡人见女半日不语,只当她肯同意,一时已纠集乡众,提起张入云枯干的瘦弱的身就要打。那女肩上的两只鸟儿深知其主人心理,见乡人无赖竟欲逞威打人,一声厉啸已是双双飞起,本还是花团锦簇的灵鸟,只一抖羽,泼然间身就长了一倍,转眼即成了一对凶禽,钢牙铁爪直望众人头顶欺落,却又未真个下手。 众人不料这对小小的鹦哥竟会这般厉害,一时都收了手,又怕女恼怒,不敢举手反抗,忙躲至一旁。如此,那对鸟儿又栖回女肩头,重又收整灵羽,当下又恢复往常温驯的模样。 再听那女道:“不必劳动各位了,在我家中出的事,自有我家中家法处置他!”说话时分,已是行上前去,且不顾污秽,只一把就将张入云抓起提在手里。 众乡人见她一身极干净细致的红绫裙,竟被张入云污浊的身弄脏,看在眼里好生心痛,又见她只一弱女,竟是单手即将张入云诺大个身悬空提在手里,其力惊人。这知道眼前人实不同寻常,再看她此刻面若寒霜,联想着适一对恶鸟凶猛狰狞及先前女口中的厉啸,竟越害怕这诡异莫名的女来。 正在一众人惊惧间,却见那女已然拖起张入云的身体直向乡镇外走去。当先献媚的那人因慕那女美貌,到了此刻竟还不知死活的从后抢上身前问道:“大姑娘怎地就走了,咱这里诸物都有,食宿都是现成的,现在天也不早了,您带着一个男走在官道上,孤男寡女的,恐召人嫌疑。” 那女听了此话,两道柳叶眉即刻扭在一处,只闻一声唿哨,便见一只鹦哥又是振翅乍起,竟变得有苍鹰般大小,当下举两爪已扣住张入云的肩头琵琶骨,双翅振动间,只凭它一只鸟儿的力气便已将张入云凌空摄住。 再听那女对剩下的一只鹦哥道:“这人口里污秽,说话放肆,去替我教训教训他!”那鸟儿得令,只一声欢叫,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彩虹,如电光一般的在那乡人面前一闪,待众人定睛看时,已是回转至女身边,只钢爪下已然多了一团血肉。 再看那言语乖滑的乡人陡然间面颊上已是多了一个血窟窿,只因祸事生的太,到这时还未感应出来。 再闻一声惨叫,却见一道血雾已自其口腔内喷射而出,众人围上前去,就见他双唇已被撕下,即连口内一条舌头也被那鸟爪扯去两寸来长。众乡人见此,怕他有性命之忧,忙慌手慌脚找来棉絮破布替起止血,只可怜此人半辈卖弄口舌,自今后起却要紧口禁声了此残生了。 那鹦哥此时已是将乡人的半截舌头抛在半空中,血口一张已是将其吞入腹中,得此血食,意甚慰,却是只在人群惊呼声中不住的欢叫。女见了皱眉骂道:“这么污秽的东西,也亏你能吃得下,自今日起,你给禁紧口一个月,要是敢开口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闻此那鹦哥已是垂了头,一时想再飞回女肩上,却已不让,只得自认晦气,反落在了张入云的宽肩上。那本负了张入云的鹦哥见它倒省力来搭自己的便车,本有心与它理论,但见其嘴脸,却终是没与其计较。 先时的鹦哥伏在张入云肩上越想越是不忿,羞恼之下张开巨口便欲撕下张入云肩头一块皮肉撒火,未知一道银光渡过,却见那女正拿着冰雪寒霜般的冷目盯着自己。那鹦哥见此大惊,忙口里放轻,反倒衔起张入云的破衣烂衫替其修整,女这收回其凌厉的目光。鹦哥见此方大松了一口气,至此刻心气松动,即是一屁股坐倒在张入云的肩头。 两人二鸟便如此一路前行,不久天光已暗,但女和那鸟儿却都是天生的夜能视物,一丝不为夜黑所累,如此勿勿而行,只径往北行了数十里方在一座老君观内驻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