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玻璃墙,田力哀求地看着我们。 “爱到深处,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这有啥稀奇的?”老罗笑道。 我瞪了老罗一眼,问道:“血衣,足迹,这两件东西现在是警方的铁证,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从超市里出来之后……”田力咽了口唾沫,慢慢回忆道。 天有些阴,有些闷,田力感到焦躁不安。他点燃一支烟,火光在黑夜里一明一灭。 吸入肺里的烟没能让他平静下来。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巷口,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赵芳应该早就到家了。可让他就这样放下这段感情,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田力抬头看了一眼天,一丝风也没有,一丝星光也不见,空气中传来一股黏稠的湿气。他咬咬牙,还是走进了巷子。 田力从没在晚上走过这条小巷,黑暗让他的视线受到了严重的影响。他走得小心翼翼,前方小区里散发出来的点点灯光给他指明着方向。 他提心吊胆地向前走着,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窥伺,总觉得,道路两旁的黑暗中潜伏着让人生畏的猛兽。 前方的光愈发刺眼了,可田力的脚步却慢了下来。深夜,寂静的小巷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啪啪声,还有一点微弱的光不停地闪烁着。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两条腿在打战,他强迫自己向那点光移动着脚步。忽然,他脚下一绊,向前扑倒,他连忙伸出双手,在倒地的那一刻,他的手按上了两团柔软。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注意到,那是一个靠墙而坐、短头发的人。 那人身上的衣服让他感到很熟悉,他颤巍巍地掏出了手机,按亮了屏幕,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怨恨地盯着他。 田力一下子坐倒在地,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巷子。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前女友赵芳。 “你跑什么?见到自己女朋友出事,你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叫救护车吗?”老罗微微皱眉。 “你看我这样,好像挺凶的,”田力苦笑了一下,“我最怕死人。” “就你这样,还说爱她?”老罗不屑地嗤笑道。 “后来,为什么没报警呢?”我问。 “不敢。”田力摇头,“我平时脾气就不好,那天分手,我还威胁要杀了她,很多人都听到了。我怕我报警,警察最先怀疑的就是我。” “你不报警,警察最怀疑的也是你!”我笑了一下,“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些血是怎么蹭到你身上的?” “大概,是我摔倒的时候蹭上的吧。可警察不信。”田力舔了舔嘴唇,“简律师,罗律师,我是脾气不好,对她看得有点儿严,但是,那是因为爱啊,我就是希望她在我面前是最美丽的。” “所以你一向要求她按照你的标准打扮,是吧?”老罗冷笑,“你那哪能叫爱啊,你那就是自私的占有,是把女人当成了附属。对女人要宠,宠到别人都受不了,就不会离开你了。懂吗?” 我讶然地看着老罗,突然觉得,他对张静那丫头不就是这样嘛,在他的宠溺下,那丫头现在都上天了。 对田力的话,我无从判断真假,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只能说是警方没有排除的怀疑,但这连合理怀疑都算不上。以常理推断,见到爱人受伤,在不能判断已经死亡的情况下,必然先行急救或拨打救援电话,就算已经证实死亡,也应该选择报警,而不是逃走。 对这个案子,我已经萌生了退意。 “头发。”老罗开着车,突然说道。 “什么?”我愣了一下。 “赵芳的头发啊。”老罗说,“头发没了,现场只有少量残留,那么多头发,警察在田力那里也没有找到,对吧?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我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方向,但是不排除他烧了或者扔了。” “我觉得不会。”老罗摇头,“从赵芳那个妹妹说的话来看,田力这小子,对头发有一种变态的嗜好。要是他做的,这些头发肯定会保留下来。老简,这案子,咱接了吧?” “输了呢?”我笑了一下。 “你信我一回能死吗?”他突然叹了口气,“老简啊,我们假设田力说的是真的,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头。 “他出现的时候,赵芳的头发还在。赵芳再次被人发现的时候,她的头发已经没有了。”老罗把车开进停车场,“田力出现在现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