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那么开心过。 钩吻感到一切有些恍惚得不真实,拿起了那杯酒。 橙红色的酒液微凉,在琉璃盏里显得十分诱人,入口也是甘甜而馥郁。 微醺的芬芳从舌尖一直流淌到心里,钩吻感觉自己仿佛落入了一片温暖的云,一只柔软的手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又轻轻地合上了她的眼帘。 她的嘴角还带着一抹隐隐勾起的微笑,缓缓地滑倒下去。 格桑把那只酒杯随手放到一边,蹲下来看向晕倒在地的钩吻,眼中满是疯狂的爱意。 “姐姐,”她痴迷地撩开钩吻披落在背上的辫子,指尖划过她脖颈上柔滑的肌肤,“我真的好喜欢你……的皮啊。” 最美丽的皮,和她自己一模一样的皮,来自与她流着相同的血的双胞胎姐姐。 格桑心想,她期待了那么久的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 这一天,她会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祭给神灵,成为大圆满的般若师。 格桑从第一次拿起画笔开始画画,就知道般若绘是她最热烈的梦想,她为般若绘而生。 她那么美丽,又那么聪明,修行天赋绝佳,在以般若师为尊的曼陀宫里,是所有人艳羡的存在。 她唯一的污点,就是她的双胞胎姐姐。 那个阴郁、污秽、人人厌恶的女孩。 明明和她有着一样的皮囊,却没有半点和她相像,只让她觉得丢人现眼。 每当格桑看到姐姐偷偷地养那些恶心的虫子,看到别人对姐姐诡异的爱好露出嫌恶的表情,她都忍不住涌起一股怒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如果可以让姐姐消失就好了。 不过格桑从小被众人包围着长大,她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是怎样的女孩——美丽、温柔、善良。 这样的她,需要一个聪明的办法,让姐姐自己消失。 九岁那年,她终于找到了办法。 她发现姐姐自己也不想留在曼陀宫——废话,谁想生活在一个所有人都讨厌她的地方呢? 而且,曼陀宫旁边的山谷从南方来了一群玩虫子的异教徒,他们把自己称为蛊师。 姐姐一有空就偷偷溜出去找他们。 格桑看出了她对自由的向往,好几次旁敲侧击地鼓动她逃跑。 可姐姐居然连这种勇气都没有,一直犹豫不决。 于是格桑决定帮一下她。 她藏起了姐姐的耳坠。 因为阿嬷也很讨厌钩吻,她从来不会给钩吻买首饰,所以那是唯一属于她的首饰——是曼陀宫主送给养女每人一对的珍贵红宝石耳坠。 姐姐丢了贵重的耳坠,阿嬷一定会暴怒地打死她。 找不到耳坠,姐姐果然害怕了。 趁着这个机会,格桑终于成功说服她逃出了曼陀宫。 这样多好,她得到了安宁,她得到了自由,她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那一晚,格桑睡得格外香甜。 她原本以为像姐姐那样没人要的脏兮兮的小女孩,找几天没找到就会放弃了。 没想到,姐姐失踪后,曼陀宫居然兴师动众地找了两年多。 这两年里,格桑疑惑归疑惑,还是专心致志地画自己的般若绘。 她的技艺越来越精湛,远远超出了同龄的般若绘学徒的水平,所有的成年般若师都为她的才华而折服。 然而,她隐约有几次看到老师远远地看着她叹气,那遗憾的表情不知怎的让她心头发慌。 格桑犹豫许久,在某次偶然听到老师们说起她时,偷偷藏在门外听。 那一次,她才知道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 原来般若绘中最顶级的须弥绘,所需要的画布是人皮。 而一个有资格画须弥绘的顶级般若师,在大圆满礼时所画的第一幅须弥绘,须得是最亲近的人的皮——为了确保所有学徒都有这个机会,般若绘的学徒们大多是结对学习、同吃同住,以培养感情。 两个孩子中,如果有一个足够出众,另一个就会成为这一个所画的第一幅须弥绘的画布。 格桑得知这个消息,如遭五雷轰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