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样的脸。 然而当时那惊鸿一瞥实在太短暂,他其实并不能完全确定那就是舟向月。 更何况,如果真的问出口了,以舟向月一贯的脾性,就算他真的是,也一定是打死不认账的。 退一万步说,哪怕他承认了,那必然就有接下来的一连串问题——昆仑髓是他偷的吧,那是不是得要回来? 他不给的话,要回来是不是就撕破脸了? 他为什么能变成狐狸? 他当初为什么要偷昆仑髓? 他为什么要变成狐狸跑到他身边? 有太多的顾虑横亘在郁燃心头,制止他提起那件事。 他几乎没有意识到,这么一长串疑问里,他潜意识里最害怕的似乎不是舟向月否认,甚至不是要不回昆仑髓。 ……而是最后被告知,当年小狐狸陪伴他的那些日子,全然只是一个毫无温情的骗局。 一种莫名的直觉让郁燃问不出那句话,似乎隐隐感觉到如果问出口,他们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 不仅做不成朋友,而且……可能会就此永远失去什么他不愿失去的东西。 “耳朵,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舟向月的脸突然放大凑到他面前,郁燃下意识往后一躲,后脑勺“咣”地撞上了低矮的围墙。 郁燃只是忍不住一皱眉,反倒是舟向月龇牙咧嘴地一把伸出手去:“你至于这么怕我嘛?又不是小姑娘……咣的一声好响啊!痛不痛?” 舟向月手伸到郁燃脑袋后头,给他揉脑袋:“给你揉一揉,没撞傻吧?那边的猪作证,是你自己撞的,傻了可不关我事啊。” 郁燃感觉到后脑上一只手轻柔地揉着,刚才嗡嗡的痛感很快就散去了。 他不知为何竟僵硬地动都不敢动,感觉血液不受遏制地涌上了耳朵尖。 他咽了口口水,低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舟向月哭笑不得地叹口气,“我说,之前我背着你走了好长一段路,累死了。公平起见,你也要背我一段路才行……不过算了算了,你这样子我哪儿敢啊……” 郁燃避开他的眼睛,低声道:“没事,我背你。” “啊?”舟向月瞪大眼睛。居然答应了? 人家毕竟是金尊玉贵的小殿下,而且年纪还比他小。他那么说,也不过是发发牢骚过过嘴瘾罢了,从没想过真让郁燃背他。 郁燃一口答应,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算了算了,我还比你高呢,你背我万一被压得长不高了就麻烦了……” 郁燃却不接他的话,转过身背对着他:“上来。” 舟向月没见过这么较真的人,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那个……你撞了脑袋,我还怕你把我摔了呢。” 郁燃不看他,对着墙壁平静地开口:“今天你不让我背你,以后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舟向月:“……” 这什么祖宗啊,年纪不大,嘴比鸡儿硬。 算了,背就背,谁怕谁! 吃亏的又不是他不是。 舟向月趴到郁燃背上,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郁燃站起来,还真背着他走了两步——居然还挺稳的。 舟向月心里惊叹,郁燃明明还没他高,看着也没多壮,没想到力气不小。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这边这边。” 他指着路,郁燃就听话地往那边走,两人配合竟然还算默契。 天还未亮,黛青色的天幕下银月低垂,只能看见零星几颗闪烁的星子。 街上家家户户都还未亮灯,四下安静,只有偶尔鸟儿飞走扑棱翅膀的声音。 月华如水漫过地面,温柔地落在两个孩子的肩头。 舟向月被郁燃稳稳地背在背上,一点不颠,而是晃啊晃的,竟然有一点犯困。 他一低头,就能闻到郁燃身上隐约透出一股清冷的淡香。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香,但觉得很好闻,便忍不住埋头在他颈侧又闻了两下。 郁燃忍不住缩了缩肩膀:“……你干什么。” 舟向月嘻嘻笑:“扮演登徒子,欺负漂亮小姑娘。” 郁燃:“……” 郁燃:“那你一个登徒子被小姑娘背着,算是没救了。” 舟向月大奇。 可以啊,耳朵居然也能这么伶牙俐齿了? 果然是兔子急了也能咬人么。 他往郁燃耳朵里吹了一口气: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