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雪白的衣服上溅了大片的鲜红血迹,鲜血一滴滴地沿着衣摆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朵红梅般的印记。 沈妄生屏住呼吸闭上眼,一动不动,就连心跳也有意控制着放缓。 他有着野兽一样的自保本能,能将自己的气息、声音,一切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知道,虽然伯父伯母已经死了,但他们给他留下的这道无形的屏障还在。 不知愁停留了片刻,歪头道:“居然也不在。” 他关上柜门,又在屋里转了转,到门口去问手下有没有发现,得到的答案是没有找到人。 他叹口气:“还真没有啊。看来八成是已经跑了。” 话虽这么说,他却依然不紧不慢地在屋子里转着圈,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过了一会儿,他在摔碎的粗瓷瓶边坐下来,将细长手指在锋利的碎瓷片上轻轻一划,鲜红血珠渗了出来。 他自言自语道:“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用用血灵好了。” 他轻轻一挤,血就落在地上,融入那一串已经凝固的血迹里。 不知愁闭上眼睛,整个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半晌之后,沈妄生听见他低低地轻笑一声:“竟然是他?” “这可真是……太有趣了。” 眼前骤然一花。 舟向月猝不及防地栽倒在地,心脏剧烈跳动,鼻尖似乎依然萦绕着血腥味。 他闭上眼,稳了稳呼吸。 他在沈妄生的记忆里沉浸太久,几乎与他共通了情感,所以一时有点缓不过来。 舟向月伸手到胸前,摸到了那枚沈妄生的子辰佩。 此时的翡翠不再发烫,摸起来温润而清凉。 待到心跳平稳后,他站起身来,环视四周。 这是一片破败不堪的房屋和院子,和沈妄生记忆里伯父伯母的住处一模一样。 只是这里荒废已久,显然早就已经无人居住。 碎裂的玻璃上蒙着厚厚的灰尘, 房子和院落内外覆盖着枯萎的黑色植物,如同烧焦一般狰狞可怖。 在这个地方,沈妄生的记忆就到此为止了。 *** 此时,大部分境客正躲在坎城的城门口附近,心惊胆战地看着头顶越聚越多的白蝴蝶窃窃私语。 “这个魇境也太难了吧……虽然是没什么到处出没的鬼啊怪啊的,但人这么多,谁知道到底怎么找境主啊!” “所以找来找去,也就只有黑衣女鬼这一个明显的目标了。境主就是她吧对吧?所以我们杀掉她就行了?” “可是她也太强了,你没看她之前动动手指就杀掉了姜大鸿?” “是啊,根本没法杀掉她,我们差太远了!” “呜呜呜,我为什么要主动报名来这个魇境啊……当初我还想着限定要入门一年内的境客,这个魇境应该不会那么难,没想到其实就是为了卡难度啊!如果有境客榜前五十的大佬过来,应该还是有可能杀掉黑衣女鬼的吧?”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惊呼起来:“看那里看那里!他是要去送死吗?”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一个年轻人竟然提着刀,走向黑衣女鬼即将走过来的必经之路上。 “这是谁啊?气场这么足,像是大佬来着。” “怎么可能是大佬!入门一年的能是大佬?做梦呢你。” “这个人我认识,不是无赦道的吗?救命,他旁边那个断指阿毛也比他厉害啊!这是要上去做炮灰吗?” 众人忽然噤声。 因为那个黑衣女鬼的身影出现在了小路尽头。 那个年轻人竟提刀就直接冲了上去。 所有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两道身影居然真的战在了一处,均快如闪电。 但也因为动作太快,根本没人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战斗就结束了。 女鬼的身影居然消失了。 司马博闻喜出望外,连滚带爬地跑过去:“道主道主,是不是成了!” 李黔骨惊疑未定地收起刀,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无赦道令牌—— 奇怪,他其实还没怎么打呢,刚感觉到女鬼身上扑面而来的恐怖杀意,她的刀就挑中了自己身上的这块无赦道令牌。 然后,她居然就消失了! 就像哗啦啦给他放水一样。 司马博闻还在喜气洋洋地恭喜他:“……我说的没错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