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岛,我当时没有针对你,也没有不喜欢你。只是我刚从枫岛赶了两千多里的路过来——”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一个念头在霍深的脑海中蓦地闪过。 他面色僵滞,想了足有半分钟,抬眼问沈月岛:“你那时候吃药了吗?” “没吃,我那个月吃药吃太多,眼睛……看不见了,医生让我停一下。” 霍深瞳孔骤然:“那个时候就失明过?所以你的后遗症不是最近才发作的,是三年前就有了?” 沈月岛被他吓了一跳,还是老实回答:“不是三年前,是五年前,我吃布汀希覃七年,第二年后遗症就发作了。” 如同热铁被骤然浸入冷水,霍深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呼吸停滞,心跳落拍,刺骨的寒意从他头顶过电般疯狂地奔涌到脚底。 一个恐怖的猜想凭空生了出来。 沈月岛的后遗症五年前就发作了,但他没有停药,反而为了压制翻涌的记忆不断加大药量,直到三年前自己来到曼约顿的那个月,他的后遗症发作得最厉害。 后遗症的临床表现除了思觉失调、五感消失、噩梦不断外,还有一个——出现幻觉。 霍深开始仔细回想三年前那场接风宴。 先吃饭,后敬酒,吃饭时沈月岛就坐在他旁边,那个位置不对,如果要论资排辈那个位置怎么都不该由沈月岛来坐,所以那是沈月岛特意找人调的。 为什么调到他旁边? 这是第一个疑点。 然后开始上菜,第一道是欧芹扒牛舌。 端上桌后沈月岛第一个动筷,但他没夹牛舌,而是拨掉了盘子里的欧芹。 在此之前,霍深从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饮食忌口,沈月岛不可能知道他不吃欧芹,所以霍深理所当然地以为沈月岛是为了照顾桌上其他人的忌口,可现在想来欧芹扒牛舌是曼约顿的名菜,很少有当地人不吃。 那么沈月岛照顾的、知道的、真正不吃欧芹的人就剩了一个,是阿勒。 他把阿勒的忌口转移到了霍深身上,包括跑马后吃花生糖,也是阿勒的习惯。 这是第二个疑点。 酒过三巡,众人开始轮番给霍深敬酒,大多称他“霍先生”或者“霍总”。 沈月岛也来敬,但他和所有人的寒暄都不同,他说:“你赶了两千公里的路才到吧,辛苦了,一会儿怎么走?”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奇怪,枫岛距离曼约顿确实有两千多公里,外面在下雨,关心下他怎么离开也是正常的社交礼仪。 可直到今天霍深才发现当时被他忽略掉的一点——贝尔蒙特距离曼约顿也有两千公里。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