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动作,只是口中还是忍不住地念叨:“孔大夫说,妇人满三个月就该渐渐不吐了。夫人您再忍忍,小主子这般心疼您,肯定不忍您难受太久,说不定明天睡醒就好了。” 苏满娘轻笑着点头。 没错,只是一时心态上的失衡,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一丝稍微泄露出的感情而已,她也可以在这段孕期慢慢收回。 只是,心中虽然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眼角的泪水却不知为何,止也止不住。 半夜,在前院演武场挥霍了大半精力,又回前院书房好好洗了澡的黎锐卿,感觉心情终于畅快了不少。 想想自己的沁凉如玉的夫人,他连头发都未擦干,带着一身水汽,就回了听涛苑。 缓步来到内寝,黎锐卿掀开床帐,就着昏黄的烛光,看着床上已经完全入睡的娇妻。 温婉清新的相貌,半窝在被褥间,只露出小小的脸庞,以及一身柔滑地仿若在丝缎一般的长发,半披散在身下枕上。 就在这时,苏满娘在睡梦中轻轻抽噎了两下。 黎锐卿眼神一眯,他将头轻轻向着床上的女子靠近,果然看到她眼角微红,明显是睡前刚刚哭过的痕迹。 放下床帐,黎锐卿来到室外,看向门口值夜的几个丫头:“今晚谁在里面陪的夫人入睡。” 几个丫鬟将头深深地埋入胸前,瓮声瓮气道:“回大人,是六巧姐姐。” 黎锐卿眼角闪过一丝厉色,他不动声色地转动着自己的手指:“让她过来。” “是,大人。” * 或许是因为前一天出去玩得太累,也或许是昨晚哭得太多,次日苏满娘醒来的时间有些晚。 意识刚从朦朦胧胧中苏醒,她就觉得周身被一个巨大的火炉包围。 苏满娘有些不耐地将火炉向外推了一下,耳畔听到一声闷哼,没有推动。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身前一个半.裸着的、布满了疤痕的胸膛,就差紧贴在她脸上。 苏满娘这次多使了一倍的力,将人推到另外半边榻上,这才感觉呼吸清爽了许多。 黎锐卿将她准备抽出的手紧紧按在胸前,看着她面上不自觉流露出嫌弃,唇角不自觉便翘了起来,低沉道:“醒了?” 苏满娘反应了一会儿,才逐渐回神。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眨眨眼,温婉笑道:“妾身今日睡得有些晚了。” “无碍,能睡便多睡一会儿,再过几天等到那咱们出发时,一路颠簸,恐你到时连休息都休息不好。” 黎锐卿目光落在她稍微有些肿胀的眼皮,以及全无阴霾的笑容,目光微闪,猜测她应是还未想起昨夜的糟糕情绪。 在问与不问间略作犹豫,黎锐卿还是不愿她心中存有太久郁结,单刀直问:“你昨晚哭了,为何?” 苏满娘身子不自觉一僵,黎锐卿眯起眼睛。 这个下意识的身体反应,代表着昨晚她之所以会哭,是因为他?! 刚这样想着,就见苏满娘睫羽轻眨,若无其事道:“只是孕吐一直断不了,身体太过难受,感觉委屈,有些想念我娘了而已。” 黎锐卿嘴角勾起,眼神却不由温凉,沉声戳穿:“你在说谎。” “我……” “乖闻筠,你知道的,”黎锐卿粗糙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柔软的唇瓣,“你的谎言在我面前根本算不得高明。” 苏满娘:…… 她眨了眨眼,不自禁的,昨晚好容易压下的酸涩再次涌上心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