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 今日确实饿了。” 苏满娘向他礼貌地微一颔首,又继续埋首饭食间。 黎锐卿:…… 直至用到八分饱,苏满娘的速度才逐渐放缓,她又夹了几口菜,并将小汤碗中的芙蓉虾滑汤用完,才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 黎锐卿放下筷子,神情有些懒洋洋的:“可是饱了?” “饱了。” 黎锐卿挥手,婢子们鱼贯而入,将桌上餐食撤下,又手脚麻利地将果盘、糕点碟等带有吉祥寓意的盘碟摆好,并添了一对刚点燃的龙凤双喜大红蜡烛放在樟木桌上。 “天色已晚,可要先行梳洗?” 苏满娘抿唇,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向门外的六巧。 六巧当即与另外一位清秀婢子一起进来,躬身行礼:“夫人,奴婢们伺候您。” 苏满娘与黎锐卿行了一个福礼后,被引着进入了里间的浴房,略泡了泡热水,洗去了夏日里的燥热,由六巧服侍着,坐在铜镜旁擦拭长发。 苏满娘的发丝又黑又粗,在现如今大多妇人为了防止发髻毛躁走形,而每日都往头上涂抹桂花油的时候,她的头发基本只要扎起,发髻都会又稳又漂亮,且不会有涂抹发油之后的油腻感。 因此,当旁边的婢女彩霞将苏满娘头发上的水渍擦拭到了半干,想要为她涂抹头油时,被六巧伸手制止了。 彩霞虽说不解,但面对新夫人的陪嫁丫鬟,还是听从了对方的意思。 夏日里的夜风从纱窗外吹拂进来,两个婢子端着两碗儿驱蚊香进来,将香碗儿放置于房间中的角落,又新添置好一壶新茶和一壶清酒。 不久又进来了两个婆子,抬进来一个宽大的花开富贵巨大屏风,摆到了床榻外,刚好遮住了门口看向床榻的方向,几人将位置调整好后,才与六巧、彩霞等人一起退下离开。 苏满娘穿着中衣坐在窗边,一边晾着半干的湿发,一边在心中为自己做着建设。 新房内相当安静,静到苏满娘只能听到窗外的蝉鸣,与不远处龙凤蜡烛燃烧地轻微噼啪声。 没一会儿,黎锐卿也着着中衣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轻笑出声:“今日辛苦闻筠了。” 苏满娘感觉他这话中似乎另有所指,但是一时半会儿又不甚明白其中含义,只是微微垂下眼睑,温婉含笑:“不辛苦。” 等他走近了,苏满娘才注意到,黎锐卿刚才进里间沐浴时,身边是没有婢子伺候的。以致于他现在出来后,头发整个儿湿漉漉的披在身后,并未擦干。 她想了想,起身取过旁边的棉布,走到黎锐卿身后想要为他擦拭,却被他侧了下身子躲过了。 苏满娘当即后退两步,主动将手中的棉布递上,“给。”等他接过,又重新坐回小轩窗旁,任凭夏风吹着她半干的发。 不远处,黎锐卿好似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哼笑,又仿佛是错觉。 安静的新房中,案几上的镂金熏笼正在幽幽地向外喷吐着轻薄的香雾,黎锐卿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擦着湿发。 他白色中衣翩翩,神态慵懒,艳丽的容颜上还残留着清澈的水珠儿,正在暖融的烛光下旖旎下滑。 苏满娘羽睫轻眨,不愧是被全辛图城姑娘觊觎已久的第一香囊,啊不,是第一美男,此情此景,当真适合入画。 风轻月圆,烛下美男,花烛新房中,从熏笼上的青烟,到桌上摆着的花生、桂圆,每件每样,都是一处暧昧暗示。 她按捺下欢快蹦跶的心跳,垂下眼睫,让它逐渐趋于平缓。 未几,黎锐卿将湿哒哒滴着水的发丝擦至半干,来到桌旁取过酒壶,倒下两杯清酒:“过来喝一杯?” 苏满娘起身,轻道:“交杯酒刚才不是已经喝过?” 黎锐卿便摆手:“这是我出生那年,先父为我酿制的,说待我成亲时喝。” 小时候他不懂事,还经常和父亲抱怨,说只听说埋女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