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马车里的人才下来,等白底靴落地,云安之急忙走到前面带路,等走到房间推开门,他侧身请两人进来,又四下张望了几下后才关好门。 一转身,云安之跪地的姿势很是熟练,匍匐跪拜,“臣参见陛下,半年不见,陛下可安好?”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刚才在城门口拦住云安之的人,此时他右手伸到下颚处,双指一拉,一张做工精巧的人皮面具就被扯了下来,露出了来人的真实容貌。 赫然是北国新君郝连澈! “丞相免礼,多日不见你精神矍铄更胜从前了。”明明他穿的是粗衣麻布,可是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天然的贵气风范。 云安之六十多了,脸上满脸褶子,眼眶微红,浑浊的眼中泪水说来就来,“陛下,臣孤军奋战等您等的好苦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够想到当今晏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大人竟然会对北国皇帝俯首称臣。 郝连澈好歹和云安之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知道他是什么脾性,眼泪什么的看看就好了,当不得真。 他转头朝景殊点了点头,景殊领命从腰中掏出一个白瓷瓶递给云安之,“我们出来的匆忙,玉脂膏并没有配多少,解药你先将就着用,反正陛下这次来呆的时间会很长,你不用担心。” 云安之看到这药瓶眼睛都在放光,他如饿虎扑食一般从景殊手里夺过,打开盖子就倒了一颗放进嘴里,连水都顾不上喝,直接干嚼着吞咽了下去。 “多谢陛下还记得微臣……”云安之吃完了药觉得更精神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郝连澈在晏国做了他十多年的便宜儿子,如今他成了一国之主,一想到自己的老命还拽在他手里,云安之更是如履薄冰。 “丞相大人不必拘束,你我尚且有十多年的父子之情,放心,朕不会让你毒发身亡的。” 有了郝连澈当面的保证,云安之一颗吊着的心才算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那陛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云安之虽然在晏国位高权重,可是他早已叛变了,如今的他不过是郝连澈安插在晏国朝堂的一颗棋子而已,云安之一直隐藏的很深,必要的时候才会用到。 郝连澈沉吟了片刻,手指在桌上放着的人皮面具上轻点了几下,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望月楼’什么时候开工?” “回禀陛下,初步定在本月十五奠基。” 云安之之所以能在朝堂上能将建造望月楼的事情一并揽下来,也是因为郝连澈在半个月之前就秘密传信给他,说不日就会来到晏国。 只不过不是郝连澈自己一个人来,而是带了数万人作为开路先锋,他们这一次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