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你还真是客气,”寸头撇了下嘴,“换别人这么折腾可不会那么轻拿轻放。” 他的语气明显透着几分阴阳怪气。 陈最却只是笑了笑,并不多做搭理。刚想再次拿起信纸,他的手机响了。 打开一看,是辅导员。 陈最轻轻地“啧”了一声,按下接听后,语气已是十分热情友善:“张老师,找我什么事儿呀?” . 张老师找他,就是为了“减刑”的事儿。 上个月中,他惹了个大麻烦:偷偷把改装摩托开进学校里,撞烂了路边的灯柱。 陈最当时向校务处解释,这并非是自己驾驶水平的问题,是学校生态环境太好,好好的突然从树上蹿下来一只不懂交通规则的小松鼠。 他虽撞烂了一个灯柱,但挽救了一个莽撞的小生命。 教务处的老师最终确实给他从轻发落了,但理由不是他爱护动物。 在过去两年半时间里,陈最已经吃了两个警告一个严重警告,若再犯,按照规定就得留校察看,之后便是劝退。 老师念在他成绩好讨人喜欢,过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处分也都不是原则性问题,斟酌过后,发现他家就在本地,干脆判他闭门思过一个月。 说白了,就是嫌他在学校里不安生,暂时轰出去好让大家都清净一阵。 陈最在家呆了半个月,不仅他自己憋得慌,他的双亲受不了了,嫌他碍手碍脚还打扰两人世界,主动跑去找老师求情,希望孩子能尽快重回校园接受教育。 老师们担心太过纵容这个屡教不改的臭小子涨不了教训,于是要找他正式谈个话,让他充分了解利害关系。 陈最虽然不让人省心,但性格上绝对不是个刺头,尤其擅长在老师面前装乖宝宝。放下电话,他为表现自己积极的认错态度,第一时间便赶了过去。 在几位老师面前诚恳展示了自己改过自新的决心后,当他再次回到寝室,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一推开寝室门,扑面而来便是一股食物香味。 “回来啦,”睡在他对床的老兄一边拖地一边抬头冲他笑道,“哥几个给你接风,买了点好吃的。” 这老兄生得瘦长,关系好的都管他叫麻杆。 陈最恰好有些饿了:“那东西呢?” “你太慢,吃完了。”麻杆说。 他刚说完,另一位舍友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还没擦干净啊?” 说完,打了一个饱嗝。 陈最无语。 感情这些人不只吃了,还打翻了一些,总之是没给自己剩下一星半点。给他接风就是个纯纯的借口。 “你桌上没什么要紧的东西吧?”麻杆指了指他的书桌,“刚才毛血旺翻那儿了。” 陈最正要开口,一下想起了什么,赶紧走了过去。 桌上被擦过,此刻看着光亮无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抹过一层油。 “我放在这儿的一封信呢?”他问。 麻杆皱着眉想了想:“你说绿油油的那张纸啊?” 陈最点头。 “被油浸透了,丢了,”麻杆有些紧张,“很重要吗?我看上面也没什么东西啊。” 陈最问道:“你看过?” “当然是看过以后才敢丢啊,”麻杆说,“没看见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嘛。” “上面什么也没有?”陈最疑惑。 他在拆开后没来得及细看,但当时一眼扫过去,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字。 “有啊,涂得乱七八糟的,像是草稿纸一样,能看清的就四个大字,”麻杆回忆起来,“是那个……” “哪个?” “好自为之。”麻杆说。 陈最沉默了。 这小家伙,还真是来者不善啊?可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他了呢? 在陈最的印象中,这个长着一双大眼睛的可爱omega好像一直是对自己有些意见的。虽说不是同班,但同一个专业有不少公共必修课,算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过去几年里,他们也曾对上过几次视线。每当陈最下意识想要露出礼貌性的微笑,对方总会立刻板着脸快速地把转过头去。偶尔在走廊或者校园里擦肩而过,他也一贯是面无表情无视陈最的,显得极为冷漠。 真是奇怪。 陈最并不怕对方武力袭击,毕竟以对方的小身板,他恐怕单手就能整个提溜起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