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邹严寒的声音,她那双黑黢黢的眼睛堪堪正正,对上邹严寒的眼睛。 那几天邹严寒跟她共住一室,她除了吃饭的时候出来外,其他时间都不出来,吃饭的时候也低着头,由安可儿喂着,他从没有与她正面四目相对过。 今天这么一对,邹严寒倒是明白了蒋深说的那句‘安奶奶给人很可怕的感觉’是什么感觉了。 似乎被一股寒冷的黑夜笼罩。 邹严寒默默地抿了一下唇,安奶奶笑着说:“不用了,谢谢邹先生,您出手帮了我孙女,如今又为我这个老婆子奔劳,实在非常感谢,但是……” 她顿下来,长久之后才说一句:“人总要在身上留些伤疤,才知道自己曾经活过。我这样很好,我的病我知道,我向来能控制,上一回是听到安安的右手受伤了,一时没控制住,但我不需要医生,也不需要别人为我看病。” 她扶着沙发站起来,刚走过一遍,这会儿她已经不需要人的搀扶,可以走出门了。 可蒋深和邹严寒一见她起来了,还是要去扶她,被她挡开:“我能走,你们别觉得我瞎了,老了,就不中用了。” 邹严寒和蒋深被她挡开,只能无奈地站在那里,然后看着她当真一个人毫不费力地走出了病房。 夏姚摸了摸下巴,她的好友辛落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墨镜挡住了她眸内的神情,无人可见她眼角稍稍勾起来的弧度。 安奶奶,姓安吗? 辛落冲夏姚说:“病人既然不想医治,那我们就不要强求了,我向来最不喜欢不配合的病人,走,逛街,这里是你的家乡,你带路,我只要一想到我来了姚姚你的家乡就好兴奋,快走快走。” 她一把勾住夏姚的胳膊,拖着她往门外去。 邹严寒喊住她:“晚上慕臻说他作东,一块去吃饭。” 夏姚被辛落拖着大步往前,头都来不及回,只快速地说一句:“不了,你对他说,他结婚的时候我去吃喜酒就行了。” 了字被掩在门后,夏姚已经出去了。 邹严寒:“……” 蒋深扯了扯邹严寒的袖子:“你有没有觉得夏医生跟那位姑娘很……怪?” 是很怪。 邹严寒不欲多说,他当然知道蒋深为什么觉得怪,但有些事情不是他能说的。 邹严寒给顾慕臻打电话,说夏姚不去吃饭。 顾慕臻似乎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压根没问夏姚晚上想吃什么,昨晚夏姚说她要带个女友一起回来,顾慕臻连去接她的兴致都没有了。 顾慕臻说:“我那话也是客气话,就知道她不会来,晚上我只订了我和温柔的位置。” 邹严寒瞪眼:“我们的位置呢?” 顾慕臻说:“你要照顾安小姐,有空来吃饭?至于时凡么,他大概也没空,他今晚有应酬,你如今不来公司,我们两个得分摊你的工作呀,可我要筹备婚礼,那工作就多半落他身上去了。” 邹严寒说:“我发现你越来越能给自己减负了。” 顾慕臻说:“没办法,人多事忙,总有一头会顾不上。” 邹严寒哼一声:“你这顾董的位置也不用坐了算了。” 顾慕臻说:“还真的坐不了多久了。” 邹严寒一愣:“我开玩笑的。” 顾慕臻说:“我没开玩笑,结了婚,我要接管顾氏,这是顾家子孙的规矩,也是我该尽的义务。” 邹严寒微微抿唇,顾慕臻那边已经挂断。 邹严寒看着挂断的手机,想到顾慕臻最后说的那一句话,顾家子孙的规矩,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