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身子意欲先出帐躲人,却没成想一个不留神,拂雪竟失控翻身跃了下去,连带着刮动了她的剑穗掠向了高高的烛台,滋啦一声便顺势响起,在寂静的帐中显得格外清晰。 秦知月:…… 拂雪:…… “你还看我干啥,跑啊!” 秦知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向拂雪,然后伸手撩起帐子就要狂奔而去,却没想到下一瞬,一柄大刀便带着呼啸的冷风朝她袭了过来。 跑也跑不掉,不跑也会死,秦知月心一横,连忙回身拽出庆轮,“铛”的一声与那柄大刀对了上去。 面前的男人眉眼深邃,是很明显的外藩长相,见她轻松挡下这一击时,脸上流露出了极其惊讶的神情,问道:“你是何人?” “不好意思,放火烧你粮仓的人。”秦知月自知不过一会便会有大批士兵赶来,她既然跑不出去,那不如便直接和这个那尔克硬抗到底,于是又轻笑道,“顺便,也是去你项上人头的人。” 那尔克挑眉,大刀挥起再次朝着秦知月砍去,冷笑道:“小丫头,你们梁国的人都是这般狂妄的嘛?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秦知月同样回他:“实在不好意思,在我们国,像我这样的,能一个打到你三个!” 她这话彻底将那尔克给气到了,顿时大刀挥舞和秦知月打了起来,身后的军师插不上手,只能慌忙的跑出帐子去喊士兵救驾,竟连帐门口趴着的拂雪都没瞧见。 见屋内再无旁人干扰,秦知月终是明媚的笑了笑,而后脚尖轻点跃至那尔克身后,在他同步转身执大刀袭来的时候,边抬手以庆轮抵挡,边大喊一声:“拂雪,快点!” 那尔克神情一惊,显然不知道拂雪是谁,正当他四顾茫然却又无法分心之时,身后竟传来了猛兽的低吼声,他一顿,心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可到底是为时过晚了。 作为外藩的大将统领,那尔克确实极其善战,但此“善战”却并非亲临战场,他更擅长一纸将书、一座沙盘来指点江山,因此与曾经在学坑里摸爬滚打三年之久的秦知月比起来,终究差了些血性,更差了些运气。 他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军帐中会出现猛兽,但当他知道的时候,一柄长剑却已经直接贯穿了他的额头,右手先前执着大刀,此时却已经被一只雪白的爪子直接将胳膊压断,大刀“当啷”一声坠落在地,宣告了他多年的光辉战绩,在此刻一并消散了。 当军师带着一众士兵闯进帐子的时候,却见他们那个原本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统帅,此刻已经没了头、断了臂,一身剑痕的躺在血泊中。 整个外藩驻军地此刻已然陷入了无限的恐惧中,军师更是茫然,他不知道那么娇小的一个小丫头,是如何将统领一方的统帅杀死的,这样天方夜谭的事,他宁愿相信是一场梦。 然而不是梦 。 那尔克的尸体就那么大刺刺的躺在地上,任由他和其他副统检查了许多遍,最终得到的结果依旧是——这是统领无疑。 与外藩而言,这简直是灭顶之灾,一时间人心惶惶、军心不稳,隐隐有要撤军的架势了。 而此时的秦知月正坐在拂雪的背上,风尘仆仆的往梁国驻军地飞奔而去,手上还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一脸嫌弃的低头同拂雪道:“趁着夜色还黑,咱们赶紧回去,若是换上了白日再瞧着血糊糊的东西,真是饭都吃不下去了。” 拂雪嗷呜了一声,随即便又加快了步伐。 与此同时梁国的军帐内,秦匠生的局也刚刚好将那个奸细捉拿归案,正待要严刑拷问什么的时候,秦知帆却忽而从外头闯了进来,焦急道:“阿耶!外藩那边,现下火光冲天!” 秦匠生瞳孔微微一缩,当即拿起长剑冲出了帐子。 隔着长长的渭水河,他呆愣的看指责对方一片通红,火光几乎蔓延向了整个天际,浓烟滚滚,看起来宛如是地狱一般。 “天灾?”秦匠生微微疑惑,“可现下天气并不干燥,那尔克随行又习惯带干粮饼子,这……” 他忽而心头一惊,连忙朝着秦知月的营帐跑去,帐帘拉开,内里却是空无一人,火烛因为长久燃烧着一惊见了底,很明显屋子内的人已经离开许久了。 这孩子! “可是月娘!?”秦知帆随之进来,瞧见里面空无一人也是一惊。 秦匠生暗骂了一声,额头上已经有汗涔涔留下,连忙大步踏进军帐将几个副将召了进来,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外藩驻军地的火势不小,想来他们会为此急的焦头烂额,这般情况下更适合我们进攻。”秦匠生皱眉道,“那个奸细先关押进劳车,择日再审,如今军帐内只有我们几个推心置腹的老将,便也就不再弯弯绕绕的,直派步兵先行突围,随行兵左翼牵制,我们……” 他一通安排下来,正要取将令的时候,却听见帐外有人声嘈杂响起,那声音由远至近,隐隐约约还听到了少女娇俏的问道:“我阿耶在这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