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老半天都没钓起一条,没了耐性,索性放下鱼竿,转头对凌相若道:“孤听闻凌庄主能掐会算,可否给孤算算今日能否钓上鱼来?” 凌相若一下没反应过来:“啥?”还有算这玩意的? 越王见她迟疑,误会了:“卦金几何,孤都照付不误,凌庄主不必担心。” 哦豁,有钱拿啊,那不拿是傻子。 凌相若心中暗暗搓手,面上一本正经:“殿下命格贵不可言,故而为殿下算命代价不小,这卦金自然也不会低。殿下当真要算这无足轻重之事么?” 越王云淡风轻地一摆手:“不论代价几何,孤总归不会付不起,凌庄主但算无妨。” “好吧。”凌相若应承道,“那请殿下写个字吧。” 越王想了想,随手在桶中蘸了点水,然后直接在地上写了个“魚”字。 凌相若歪着脑袋看了一会,斟酌道:“魚上为刀,中为田,下为火,可说吉兆,也可说凶兆。” “哦?这又是怎么个说法?”越王越听越糊涂了,“怎么还能既是吉兆又是凶兆?凌庄主别不是用江湖术士那一套来混弄孤吧?” 景公公这回也是出于公心问道:“我家王上诚心相问,凌庄主还是说的明白些为好,不然总叫人误会与江湖骗子一流。” “刀入田,则庄稼倒,以火焚之,岂非一无所剩?”凌相若不以为意,只淡淡反问一句。 “唔,倒也有理。”越王点点头,“那吉兆又作何解?” 凌相若轻笑一声:“若火焚的是秸秆,谷物早已收走,则是丰收之象。” 越王反问道:“那为何不可是吉兆?” “因为事因时而异。”凌相若解释道,“万事万物都在不断变化,若死守一理,与刻舟求剑何异?” 越王被绕进去了,景公公更加稀里糊涂。 “还请凌庄主为孤解惑,如何判断这相应之时与事?”越王虚心求教道。 凌相若微微一笑,越发显得高深莫测,她指着地上还未干的字迹:“那还是得回到殿下所写的‘魚’字本身之上。魚下为火,本身却又属水,可谓是罕见的相克属性之物。再说殿下封地越州居东方,则属木。水生木,而木生火。殿下与鱼之属性却是契合无比,只是此时殿下坐向西方,故而才犯了冲。” 越王一怔:“……如此说来,只要孤转个方向便能钓上鱼了?” 凌相若神秘道:“不妨一试。” 越王想了想,果断拿起鱼竿和水桶换了方向,坐到水榭东边去了。 景公公等人连忙追过去伺候,花茗也无奈的换了个位置。 凌相若让人多取两根鱼竿来,她和易玹也一起坐下陪越王钓鱼。 越王得了吉卦心情有些小激动,见凌相若坐下,谈兴一起:“既然凌庄主如此神机妙算,为何会至今不曾钓起一条?” 凌相若无奈道:“医者难自医嘛,再说了,钓鱼本就是为消遣,若用占卜岂不是失了乐趣?若为吃鱼,我只需让人网上一兜即可。” 越王,他无言以对。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专心钓鱼。 过了约莫一刻钟左右,越王猛地双眼一瞪:“上钩了!” 说着,他一个用力将鱼竿往后一提,一条至少三斤往上的黑鱼被他钓了起来,正活蹦乱跳地挣扎着。 “神,神了。”景公公目瞪口呆道,“凌庄主果然未卜先知。” 凌相若忙谦虚地摆摆手:“不不不,哪有未卜,卜了,卜了。” 景公公一噎,心说客气话也这么认真。 越王直到将黑鱼放进水桶,才缓缓回神,忙放下鱼竿,起身朝凌相若一拜:“凌庄主真乃国士之才,虽为巾帼不让须眉,请原谅孤等无知冒犯之罪。” 在意识到凌相若的本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得多之后,越王当即为先前的无礼试探赔罪。 凌相若神色微微收敛,不再随意:“越王殿下这是做什么?殿下来此做客,只需尽欢即可,无需他想。” 这越王能屈能伸,还有礼贤下士之胸襟,果然是个不可小觑的枭雄人物。 越王一顿,随即恍然大笑:“对,凌庄主说得对,孤在此确实有‘宾至如归’之意啊。” “这便是草民之幸。”凌相若微微颔首。 一来一往,便算是揭过了先前之事。 凌相若本来也没斤斤计较之意,不说别的,单说她与杨继彦之间的师徒关系,她就注定和越王府撇不清关系。且越王封地就与湖州府毗邻,日后说不定还有求越王的地方,怎么能闹僵呢? 直至午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