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了,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这个念头刚一落下,房门就被人粗暴踹开。 裴颜惊讶看去,只见,娇小的女子正站在门口喘着粗气。 逆着光,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却凭那熟悉的轮廓猜出,那是她…… 脸上的木然一扫而光,裴颜飞快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的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张没有受伤的脸。 虽然他动作很快,可江凌月还是看到了他脖子上、胸口上的伤痕。 面色沉沉,她一步步朝着床边走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 坐在床边,她忽略了弥漫在鼻端的血腥味,看着如同乌龟一般将自己藏起来的男子,小手伸出,她柔声道:“乖,让我看看。” “娘子,我能拒绝吗?” 裴颜满脸哀求。 他不想让她看到他如此丑陋的身体。 虽说她不介意他身上的疤痕,可已经凝固的疤痕和新鲜的伤疤,还是不一样的。 “不可以哦……” 江凌月的声音很温柔,下手却是快准狠,瞬间扯开了被子。 这一下,连同单薄的亵衣也扯开了一些。 就在这露出的不多的皮肤之上,就纵横交错着很多鞭痕。 不对,不止鞭痕! 还有烫伤的痕迹和阵眼。 她的动作十分轻巧,更不算重,在不弄疼他的情况下,很快就将他拔了个精光。 其余地方,果然也是伤口斑驳。 甚至就连后菊,都被人撕裂了。 这些伤,并没有得到好好的处理,只是涂了一些劣质难闻的药膏,就任由他自生自灭。 江凌月小脸沉沉。 见她面色难看,裴颜也不开口,只是定定看着让她,一瞬不瞬。 “呼……” 良久,江凌月吐出一口浊气,从怀中拿出了一盒药膏,又拿了屋里的水盆去院子里的水井旁打水。 重新回到床边,她开始细细地为床上之人处理起了伤口。 从清洗伤口到重新上药,总共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处理完毕后,江凌月将药膏盒子压在了裴颜的枕头旁,顺手摸了摸他的墨发:“怪我吗?” 男子眼眶瞬间红了。 他使劲儿撑着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良久,他微微摇头,勉强挤出两个字:“不怪。” “傻瓜!” 江凌月握住他的手,又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该怪我的。” 给裴颜处理好伤口后,她承诺他晚上一定会再回来,便先去了茶楼处理事情。 临近傍晚时分,她找到了一个小梁村的菜农,托对方给滕珏玉捎了个字条,说她晚上不会去了,又找杜悦澜告了个假,便提前收工,朝着青怡坊走去。 临走前,杜悦澜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看这夯货的神态,怕是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 江凌月对此并不觉得奇怪,只是摇了摇头:“不需要,我自己惹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你只要管好茶楼的生意就行了!” 很快,她就回到了裴颜的小院。 彼时,裴颜只披了一件披风,倚着门口,眼神飘渺。 远远瞥见一抹瘦小的人影朝这边走来,他麻木的俊脸上终于漾出了温柔的笑。 不想让小人儿担心,他便飞快回了屋子,乖乖回到床上躺好。 良久,房门被人推开。 他扭头朝着门口看去,温柔一笑:“娘子,你来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