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九指道:“账簿的收藏地点在巴蜀的一座小城镇,若你们经汉中进关西,大家有个伴儿。” 沈牧点头道:“汉中已成我们攻打长安的关键,顺道去踩场,深入了解城内的情况是必要的。” 向徐子陵道:“陵少不用陪我到历阳去,不若你回娘的小谷走一转,若宋二哥真的在那里,便设法说服他和我们去拜访美人儿场主,肯定他到飞马牧场后会乐不思蜀,娘在天之灵亦会安心点。” 徐子陵一听当下明白过来,欣然道:“那我和希白、显鹤先一步前往汉中。” 沈牧长身而起,道:“就这么决定,我要去拜访美人儿帮主哩!” …… 当天黄昏,加上雷九指,五人改乘一艘普通两桅商船,沿淮水东行,入里运河往大江方向驶去,天气虽清冷奇寒,白雪仍未征服眼前的大地。 这一截的水道,全在少帅军绝对控制下,任何通过的船只,均须申请少帅军的通行证。 李子通难成气候,势穷力竭,勉强保着的江都危如累卵,不劳沈牧攻打,也有自行崩溃瓦解之虞。 想起李子通刚占领江都时的威风,沈牧和徐子陵岂无感慨。 沈牧和徐子陵并肩立在船首,遥想前尘往事,百感交集。 昏迷的夜色里,两艘中型战船迎头驶至,且敲起命令他们停船的钟声。 船上的少帅军纷纷进入作战的紧急状态,阴显鹤、侯希白、雷九指匆匆从船舱抢往甲板。战士揭起掩盖投石机、弩箭机的牛皮,严阵以待。 双方逐渐接近。 沈牧举袖拭泪,不理来到他两人身旁雷九指等人的骇然眼光,狂喝道:“老子沈牧是也,现在要去见杜伏威,谁敢阻我?立杀无赦!” 声音远传开去,震荡大江。 众战士齐声喝应。 岂知两艘敌船,竟仍丝毫不让的迎头驶至。 随后,沈牧和徐子陵赶往巴蜀。 议定后两人循徐子陵当年入蜀的路线,先抵大巴山东的上庸城,入住客栈养足精神,准备明早登山入蜀。 此城本在朱粲的手上,现下因朱粲败亡而形势暧昧,由地方势力主持大局,采取观望的态度,暂保中立。 两人到澡堂痛快的浸沐一番后,徐子陵回房打坐,沈牧则往外打听消息,半个时辰后回来道:“此地确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无论如何荒诞的话,都有相信的人和市场。” 静坐一角的徐子陵瞧着神情兴奋的沈牧大字平摊连靴不脱的往床上躺下,皱眉道:“这是你今晚睡的床,对吗?” 沈牧呵呵笑道:“陵少何时变得这般爱洁起来,定是因认识妃暄这粒尘不沾的美人儿后养成的习惯。” 徐子陵没好气道:“少说废话,什么消息令你如此兴奋?” 沈牧在床沿坐起来,欣然道:“老爹没有诓我们,他已向天下公告全力支持我统一天下,消息轰动这个偏远的小城,街上没有人说的话可离开此话题,把李小子攻陷洛阳的威风全掩盖过去。另外最多人谈论的是宋缺,大部分人均相信宋缺肯兵出岭南,天下再非是李家的天下。更精彩处是我在这里的声誉极佳,人人都说我少帅国的人民不用纳税,不用被迫当兵。哈!不是不用课税,是税额轻许多而已!” 徐子陵不解道:“这些不算得是谣言,为何你说谣言满天乱飞?” 沈牧欣然道:“我是把谣言经我的小脑袋过滤挑选后告诉你,当然没有人更比我晓得孰真孰假。我不敢肯定的是巴蜀的情况,有个从巴蜀商旅听回来的消息是解晖不理四大族的反对,一意孤行召唐军入蜀,希望这是谣传,否则战乱难免。” 又笑道:“若这还不够离奇,尚有另一版本,就是西突厥与李世民暗结联盟,对抗东突厥的颉利和我们的兄弟突利,教人听得啼笑皆非,李世民哪有机会和西突厥扯上关系。” 徐子陵沉声道:“你好像忘记云帅曾到长安。” 沈牧微一错愕,点头道:“我真糊涂,云帅是西突厥的国师,以他的手段才智,入宝山理该不肯空手而回。只要透过长安聚族而居的波斯商,可神不知鬼不觉的与李世民秘密会面。” 徐子陵不解道:“这样一则理应属最高机密的消息,怎可能从巴蜀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地方传出来?” 沈牧露出凝重神色,沉声道:“空穴来风,非是无因,据传解晖之所以敢一意孤行,不理四大族的反对,正因有西突厥人和党项两大西边异族在撑他的腰,所以现时独尊堡不时见到大批西域人出入。” 徐子陵皱眉道:“这会大增我们说服解晖的困难度。” 沈牧拍床道:“李世民这一手真漂亮,透过巴蜀西面的外族控制解晖,难怪解晖敢冒开罪我未来岳父之险,因他有说不出口来的苦衷。” 徐子陵摇头道:“我从希白处听过他行事为人的作风,绝不似因受威胁屈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