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望向双眉紧蹙的徐子陵,讶道:“这好笑的事,子陵为何吝啬笑容。” 徐子陵道:“因为我晓得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商场主刻下正在长安,假若她到这来时碰上,你说会有甚后果?” 侯希白色变道:“我昨晚暗中知会她子陵在我家时,她说过今早会来见我们的。” 沈牧骇然道:“这确是个大问题,我们竟与她的死敌同住一宅,她知道后肯理睬我们才怪。”霍地立起,断然道:“我去把她赶走。” 徐子陵道:“岂是这易对付的?不要胡来,由我和她说妥当点。” 沈牧颓然坐下,苦着脸道:“我们也实在说不过去,更无法向场主美人儿交待。就由子陵去说服,她为对付石……嘿!该甚都肯答应吧?” 侯希白叹道:“不用吞吞吐吐,小弟明白是什么一回事。” 沈牧双目射出锐利神色,道:“我从慈涧赶来长安途上,被杨虚彦拦途截击,这小子的影子剑法确是精进了得,欺我久战力疲,幸好我看穿他爱惜自己的皇帝命,招招同归于尽,迫得他知难而退。亦可能他故意放我来长安对付令师,也是他的师尊,更可能是他让令师亲自杀我。无论哪一个可能性,你的石师再不当你是他的徒儿,希白有甚打算?” 侯希白茫然道:“我能怎办?” 徐子陵道:“假若杨虚彦在决战中将你杀死,石之轩因而传授不死印法予杨虚彦,算否违背贵派的规矩?” 侯希白摇头道:“当然不算违祖师规法。” 沈牧一震道:“我明白哩!前晚杨虚彦说身有要事,我还以为他找借口下台阶,原来确有其事,若他受伤,短期内将难与小侯你争锋。” 侯希白抓头道:“现在弄得我好糊涂哩!石师究竟是要亲手处理我这不知算否是叛徒的人,还是要我和杨虚彦分出胜负?” 徐子陵叹道:“此为连你石师也弄不清楚的一笔糊涂账,源于他的性格分裂,而他因为性格的矛盾,故无法自行解决,所以写下不死印法,希望你两人来个了断。不过他现在性格已重归于一,万事只向实际大局着想,自然是舍你而取杨虚彦。” 沈牧冷哼道:“小侯你须痛下决心,是坐以待毙,还是为保命而挣扎奋斗?” 侯希白断然道:“若只是应付杨虚彦,那就好办。可是若是石师亲自出手,小弟……唉!小弟……” 沈牧哈哈笑道:“老石交由我和小陵处理,杨虚彦则是你老哥的,成了吧!” “还有奴家哩!” 三人心中大懔,往内进方向瞧去,美丽如天仙下凡,诡异如幽灵的婠婠赤足白衣立在入门处,秀眸异芒涟涟。 直至她说话,三人始警觉她芳驾光临。 沈牧倒抽一口凉气道:“婠大姐变得愈来愈厉害。” 婠婠淡淡一笑,像足不着地的幽灵般飘掠而来,安然坐下,道:“若我和寇徐两人联手,仍不能收拾石之轩,天下将再没有人能办到。” 侯希白苦笑道:“他始终是我师父,不要说得那坦白可以吗?” 婠婠目光往他投去,油然道:“侯公子必须面对这残忍的现实,你是石之轩的一个错误,现在是他纠正错误的时刻。补天阁训练传人的方式一向是汰弱留强,石之轩现今摆明要全力栽培杨虚彦,如果你仍婆婆妈妈,还满口甚师徒情义,干脆自尽了事,既可免丢人现眼,更不会拖累朋友。” 徐子陵不悦道:“你怎可以说这种话。” 婠婠冷然道:“这不但是我圣门内部的斗争,且关系到天下将来的命运,等若正在洛阳发生进行的争霸之战。在这条谁主天下的战争路上,父可杀子,子可弑父,朋友可反目,兄弟会相残。我只是实话实说,侯公子必须从迷梦中警醒过来。一是远走他方,永远躲起来,一是奋战到底,第三条路就是成为屠场上的猪羊,等待被宰杀的命运。” 侯希白的呼吸急促起来,好半晌颓然道:“我纵明知如此,可是真要我切实对付石师,仍是难下决心。这样吧!杨虚彦由我应付,至于石师,唉!我不闻不问算哩!小弟生性如此,奈何?” 婠婠淡淡道:“你根本不是杨虚彦的对手。” 侯希白泛起不服气的神色,却没有反驳。 沈牧皱眉道:“你凭甚作出这样的判断?” 婠婠缓缓道:“石之轩的两大绝活,就是自创的幻魔身法和不死印法,而这两种绝学均赖石之轩融汇花间和补天两道的‘天一心法’,才能臻达登峰造极的境界。杨虚彦得传幻魔身法,当然亦得‘天一心法’的真传,那是集补天花间两道的奇功,而侯公子只得花间一派之长,高下立判,所以我的分析非是危言耸听,而是有根有据。” 顿了顿续道:“侯公子和杨虚彦各得半截印卷,但因杨虚彦身负天一绝学,练起不死印是水到渠成,而侯公子将是隔靴搔痒。即使侯公子能得阅全卷,练至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