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不敢冒险,皆因我并不惯于冒险,我每趟刺杀目标,均有详尽的计划与万全的把握,似险而非险。少帅能躲过两趟,不代表能躲过第三趟。少帅请啦!” 沈牧头皮发麻的瞧着杨虚彦没入道旁林内,心中大感不妥,偏又毫无办法,只好继续行程,往找徐子陵去也。 沈牧坐在黄河南岸危崖高处,俯视百丈下滚流不休的大河,思潮起伏。 杨虚彦的所谓有要事在身,肯定是个借口,无论他要付出任何代价,也该尽其所能把握昨夜的良机除去他沈牧。 因为沈牧加徐子陵,已成石之轩最大的威胁。 其中一个解释,是杨虚彦故意放过他,好让沈牧到长安与徐子陵会合,除去石之轩这个在暗中操纵着杨虚彦的人。因为杨虚彦再不愿做被石之轩控制的木偶。 另一个解释是杨虚彦以飞鸽传书的方式,通知石之轩赶来,截杀他于赴长安的途上。 唉!真头痛。 若是后一个可能性,会是最有趣的。但他必须准备妥当,好能在最巅峰的状态下与石之轩决战,分出胜负。 这究竟算是英雄还是蠢蛋,连他自己亦分不清楚。因为徐子陵说过任他们任何一人,对上石之轩将是必死无疑。但他已决定要这么做,赌的是石之轩仍是内伤未愈。 三更时分,沈牧借索钩之助,攀越高达三十丈的城墙,偷入长安。 由于大批军队外调,故长安城防远不及上趟来寻杨公宝库时的严密,沈牧泅过护城河,觑准城兵换更的空档子,无惊无险的抵达城内。 他穿房越屋的朝多情窝赶去,竟发觉自己并不孤独,瓦面上不时有一身夜行衣的江湖人物掠过,又或伏在暗处,累得他须戴上面具。 有几起夜行人想把他截停,沈牧差点想停下来问个究竟,终怕节外生枝,摆脱对方后来到多情窝。 侯希白这个小窝人去屋空,沈牧经过这些日来奔波劳碌和连番血战的折腾,早疲不能兴,更感到多天没有洗澡的难受,豪兴大发,把澡房的浴桶搬到后进的天井,从天阶的井汲水,注满大浴桶,把长剑搁在桶旁,脱个精光钻到桶内享受冷水浴的无限乐趣。 徐子陵和侯希白这两个小子滚到哪里去了呢?若他们回来时看到自己在床上倒头大睡,会是怎样一副表情?想到这里,沈牧大感得意,一时间忘掉战场上的失意,轻松的哼着流行的小调。 “又是这个曲子,少帅不怕闷的吗?” 沈牧大为懔然,徐子陵说的不差,婠婠果然比以前厉害多了,自己对她芳驾光临竟没有半点警觉。苦笑道:“婠大姐似是对我洗澡特别有兴趣,偏拣这时间来。” 婠婠幽灵般从中进飘出,来到桶子旁,笑吟吟的道:“人家从没隐瞒对少帅身体的爱慕,不过今趟则是适逢其会。少帅不是要和李世民决战于洛阳吗?为何竟有闲情专诚到长安来洗澡?” 沈牧双肘枕在桶旁,细审婠婠秀美的玉容,讶道:“婠大姐比前更漂亮哩,是否天魔大法的功效。我们好像总斗你不过,今趟又准备怎样害我们?” 婠婠凑过来蜻蜓点水的轻吻他面颊,香软的红唇令沈牧魂为之销,这才挪开少许,在两张脸只隔数寸的近距离下,吐气如兰的柔声道:“人家怎舍得害你们呢。以前是师命难违,现在则再无顾忌。今晚我本来是要找子陵的,遇上你更是意外惊喜。” 沈牧仍在回味她香唇吻颊的动人感觉,矛盾的是明知她口蜜腹剑,偏是无法凝聚厌恶她的情绪,甚至不愿记起她以前的恶行,叹道:“唉!舍不得害我们?亏你说得出这种谎话!只不过你要利用我们去对付石之轩,好让你能坐上阴癸派派主之位,为令师完成统一魔道,更至乎统一天下的梦想而已!我有说错吗?婠大姐请指教。” 婠婠微垂螓首,轻轻道:“你想听真心话吗?” 沈牧心中一软,颓然道:“我在听着。” 婠婠深邃莫测的眼神往他凝视,回复她一贯笃静冷漠的神态,语调像不波止水般的平静,道:“无论石之轩或我圣门任何一人,甚至颉利或李渊之辈,都在等待你和子陵分道扬镳的一天。因为事实证明当你两人联手合作,天下再没人有能力同时杀死你们。不论要对付你们的人如何人多势众,你们至不济亦可落荒而逃。但今趟少帅你到长安来,大有可能是你们最后一趟聚在一起,此后将各散东西,因你寇少帅总不能置洛阳和少帅军不顾。所以若要杀死石之轩,破他的不死印法,这或者是最后一个机会。少帅是聪明人,当晓得石之轩对你的威胁,他是绝不容你和子陵同时活在世上的。” 沈牧苦笑道:“你的话不无道理。可是杀石之轩谈何容易,四大圣僧办不到的事,我们能办得到吗?” 婠婠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是十拿十稳的,能有一半成功机会,甚至半丝希望,我们亦不能不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