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最强的一点,正是弱点破绽所在,假若我们顶得住他们,李世民在今仗将无所施其惯技,至于下一仗,留待下一仗再算吧!” 往王世充瞧去,沉声道:“圣上最精锐的部队是否我们身后的亲兵团?” 王世充无奈点头道:“应是如此!” 沈牧笑道:“没有牺牲怎能有收获?圣上只要分出五百人给我指挥,我可对李世民这支钉子般有穿透力的奇兵迎头痛击,杀他娘的一个落花流水。否则如让这队人由阵前杀到我方阵后,又回头冲杀返来,我们就阵不成阵,军不成军!” “咚!咚!咚!” 战鼓齐鸣,喊杀连天,唐军终发动攻击,漫山遍野却又阵形完整的奔杀过来。 双方大军,终正面交锋。 激烈的攻防战,从上午延续至黄昏。 唐军主攻,郑军主守。 在李世民的指挥下,唐军将士对郑军发动一波又一波持续不断的狂攻猛击,从远距离的箭射到近身的肉搏,此起彼继,无休止地进行着。 马蹄军靴踢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双方互有伤亡,血染草原,尸横遍野,战况惨烈。 沈牧以弈剑术的心态面对这场等若由他指挥的剧战,王世充反成他的传令将军。 在这一刻,他变成只求成功的指挥者,每一名将士,都是他放在棋盘上的棋子,以冷眼去作出判断,哪子该留,哪子该弃,作为争取最后的胜利。不如此,郑军早抵不住唐军的撼击,被迫退回营里城内。 号角声起,接战中的唐军潮水般退却,沈牧下令追击,却给迅速补上的唐军硬以强弓劲箭迫回来,双方再成对峙之局。 沈牧暗责自己疏忽,唐军退而不乱,连死伤者亦全部送返后方,可知是有秩序的退却,不宜追击,就是一念之差,累得百多人命丧敌手,身为主帅的确是责任重大。 敌我两阵燃起千百计的火把,日战转为夜战,又是另一番气氛情景。 王世充沉声道:“李世民究竟尚有什么鬼主意!” 这是郑军一方每一个人都急欲晓得的事,战场上的李世民指挥若定,策略变化无穷,如非有沈牧这军事上的天纵之才冷静应付,一一化解,郑军肯定不能像目前般不失寸土。 双方重整阵脚,移走死伤。 沈牧身上多处负伤,他却像个没事人般不以为意,甚至拒绝包扎治理伤口。别人以为他英雄了得,不畏伤痛,他却自家知自家事,长生气比任何圣药更有疗效。 他和王世充分派的五百亲卫多番出击,粉碎敌人连番猛攻,他的射日弓发出的连珠箭,更使敌人心寒胆丧,否则战局会变成由唐军全部控纵的发展。 王世充的两千亲卫精锐,分作四批让他统率调遣,故每趟都是以生力军勇不可挡的姿态反击唐军,屡创奇功。 张志道:“真奇怪,李世民为何仍不出动他的天兵?” 直至此刻,那一千被沈牧法眼看破的天兵骑士,只曾佯攻两趟,仍在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沈牧微笑道:“大将军累吗?” 张志叹道:“除非是铁铸的,怎能不累?” 沈牧道:“所以大家都累哩!李世民就是等候此刻,他的天兵才可发挥最大的效用。” 话犹未已,唐军留在后方从未参与过攻击的一队步骑兵,开始推进,其中正包括天兵骑队在内,退回去的两万步骑兵重整阵势,按兵不动,不过若在李世民一声令下,他们可随时再投身战场。 敌人不住迫近。 沈牧拔出长剑向身后休息充足的五百骑兵嚷道:“成功失败,就看我们的本领。” 五百战士轰然响应,沈牧在他们心中建立起无敌的领袖地位,人人乐意追随他,为他效死。此事虽招王世充之忌,但沈牧已顾不得那么多,否则他将横尸此地,洛阳、少帅军全不关他的事。 前方中军步兵依鼓声旗号的指示,往两旁移裂出去路缺口,让沈牧领军冲出,迎击首次杀到的玄甲天兵和以万计的唐军。 战事终告暂时结束。 唐军屡攻不下,李世民鸣金收兵,控制主动的大唐军有秩序的撤退营地。 此仗关键处在于沈牧死命抵着李世民的“凿穿天兵”,令唐军无法突破郑军的防御线,双方均伤亡颇重,死伤达数千之众,战情惨烈。 沈牧负伤累累,战袍被自己和敌人的鲜血染得斑驳可怖。 经过塞外以战养战的修行,他完全掌握如何在千军万马的血战中保命之道。但受伤是无可避免的,任你武功如何高明,刀法何等了得,在避无可避及人挤人的混战中,捱刀碰剑是必然的事,但如何把来自敌人的伤害减至最低,却是沈牧从无数战役领悟回来的超凡本领。 战士在清理战场,杨公卿和他策马绕过城营,来到慈涧另一边一座小丘上,由此以快马沿官道朝东疾走,两天许的时间可抵洛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