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真讨厌。”又堆起笑向三人道:“进去再说吧,奴家会为你们想办法。” 任俊低声道:“我留在外面。” 沈牧知他怕北马帮的人强行夺马,点头道:“记着不要害怕。” 任俊点头应是,照拂马儿去了。 沈牧和徐子陵在众目注视下,随媚娘子进入主楼,竟是个宽敞可放上几十张大圆桌的饭堂,主楼后院是个大花园,乃著名的饮马温泉所在地,不规则的天然温池热气腾升,烟雾弥漫,立时把布置简朴的饭堂提升为仙界福地。 烟雾里隐见一道人影卓立不动。此人身形修长高瘦,背挂长剑,说不出的孤单高傲,仿似仙境里的人。 饭堂只一桌坐有客人,当然是骡道人,伏案大嚼,旁若无人。 七名立在一旁无所事事的伙计见老板娘亲陪客人进来,懒懒地过来招呼。 骡道人像此时才晓得有客人到,回头看来见到两人,哈哈笑道:“独嚼无味,快过来陪贫道。老板娘的羊肉包子确是不同凡响,还有珍藏的鸿茅酒,理气益肺、滋阴补肾、益气安神、平肝健脾,好处说之不尽。” 媚娘子笑骂道:“谁用你来宣扬奴家的好处?两位公子一试便知。” 沈牧和徐子陵听得直摇头,媚娘子说话总是语带相关,不离男女之事。 一番扰攘后,两人终于在骡道人一桌坐下。 媚娘子亲自为三人斟酒,笑道:“两位公子高姓大名,尚未请教。” 沈牧答道:“我叫傅雄,他叫傅杰,是堂兄弟,外面的小俊是我们的保镖。” 举杯试尝一口,皱眉道:“这么苦的?” 骡道人捧腹道:“这叫良药苦口嘛?这摆明是药酒来。” 媚娘子风情万种地在骡道人另一边坐下,娇声娇气道:“骡道人你可要为两位公子想想办法,北马帮的师爷化硬要买他们的骏马,你老人家须为他们出头。” 骡道人兜两人一眼,笑道:“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若贫道法眼无差,两位小兄弟自有应付的方法。” 媚娘子一呆道:“原来两位是真人不露相的高手。奴家见你们没有随身兵器,让人为你们白担心。” 沈牧道:“我们只习过点三脚猫拳脚,真正的高手是小俊。” “说谎。”四人同感愕然,往内院温泉池所在瞧去,那瘦高的剑士从烟雾里走出来,目光闪闪地打量两人,神情严峻而不客气。 此人脸孔跟他身形般窄长无肉,脸颊显得凹下去,鼻长肩薄,眉毛和眼睛间的距离比常人大,容色阴冷,似乎自出娘胎后就从未笑过,本该像吊死鬼多个像人,不知如何五官配合起来又另有一种丑陋的美感魅力,形成一种孤高冷傲的气概,令人印象深刻。 他约是二十七、八的年纪,却予人一种饱历沧桑的苍老味道。 两人一眼瞧去,已知现时整个饮马驿,除他两人外,数此人武功最是高明,其次就是骡道人。想不到在此竟遇上高手! 媚娘子皱眉道:“蝶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蝶公子冷冷道:“我说他们在撒谎。” 沈牧摊手苦笑道:“我只是不好意思自认功夫了得,谦虚些难道是罪过。” 蝶公子冷然道:“谦虚不是罪过,但说谎却是居心叵测,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徐子陵微笑道:“我们确是凑巧路过,适逢其会,公子不信也没有办法。” 蝶公子微一沉吟,点头道:“我相信你们。”说罢转身重回烟雾中去。 四人面面相觑,怎都猜不到他来得突然,走得更突然。 沈牧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他是谁?” 骡道人答道:“蝶公子阴显鹤是东北新近崛起的用剑高手,冷血无情,心狠手辣,性情孤僻,不过虽没有什么大恶行,声誉却不甚佳,因为没多少人欢喜他。” 媚娘子犹有余悸地道:“怪人一个,他来干什么?” 骡道人耸肩道:“他自己不说出来,谁晓得呢?” 徐子陵心中一动,长身而起,道:“我去问他。” 媚娘子色变道:“他不惹你,你还要去惹他?” 沈牧心中明白,阴显鹤来此必与安乐惨案有关,从他入手去了解整件事,会比问任何其他人更可靠。笑道:“老板娘放心,我这位兄弟是最优秀的说客,必可令老阴开金口。” 骡道人瞧着徐子陵潇洒飘逸的背影,笑嘻嘻道:“看来三位非是过路人那么简单。” 沈牧坦然道:“我敢指天立誓,确是路过贵境,适逢此事,不过我们对安乐惨案亦有耳闻。且从少娘就教我们见到不平的事,定要替天行道,这么说道长该满意吧?”他的话自有一股发自心中的真诚,教人不能怀疑。 媚娘子有点不耐烦地起身道:“你们两位聊聊,我去看看许大当家来了没有,没理由的,为何丘大人和舒爷都迟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