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自得,由于拟定于饮马驿投宿,所以不用急着赶路,正好欣赏沿途美景。 天上仍是乌云密布,三人对此习以为常,虽感有点美中不足,但天气凉快,令人神情气爽。走到高处远望,间中可见田野间低矮的农舍和牛羊,颇有与世隔绝无争的味儿。 穿过一座山之后,官道转为平直,远处林木上仿佛云气缭绕,如神仙境界,使人着迷。 沈牧的手下任俊喜道:“那就是饮马温泉升起的水气,幸好没走错路。” 沈牧奇道:“你不是识途老马吗?怎会害怕走错路?” 任俊嫩脸微红道:“我只来过两趟,仍不是那么有把握。” 沈牧哈哈笑道:“这是一场误会,我见你对饮马驿馆的老板娘媚娘子印象那么深刻,还以为你来过十多次。” 任俊求饶道:“仲爷放过我吧。” 蹄声急起,十多骑从后赶来,一看便知是帮会人物,见三人除任俊外都不见兵器,瞥他们几眼毫不停留地越过他们朝饮马驿驰去。马蹄踢起漫天卷扬的尘土,像一堵墙般随风迎头照脸的扑在他们身上。 沈牧向徐子陵笑道:“能比人赶快一步,总是多占点便宜。” 话犹未已,蹄声再起,三人别首回望,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孤骡只影地奔来,此骡神骏非常,速度竟比得上马儿,不片刻追至他们身后。 中年道士生得容貌古怪丑陋,五短身材,隔远就大嚷道:“三位你好,我是骡道人,你们是哪个帮会的兄弟?” 沈牧待他来到马旁才笑道:“我们无帮无派,这趟来山海关是为老板娘办事。” 骡道人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目光落到三人坐骑,精芒一闪道:“好马!你若肯卖给北马帮的人,肯定可赚十多两黄金。” 沈牧道:“我们的马就像道长的骡,是命根子心肝蒂,绝不出让。” 骡道人愕然道:“你怎知小蕾是我的命根子?” 沈牧微笑道:“只看道长把骡儿的毛色理得这么润泽洁美,就知道长爱骡如命。” 骡道人仰天大笑,道:“说得好,见你这么乖巧,贫道奉劝一句,若不想把马儿出让,最好勿要到饮马驿,绕道不过花多二天工夫而已。”哈哈一阵大笑,越过他们迅速去远。 沈牧目注他单人孤骡的背影,笑道:“这就是行万里路的好处,否则怎能遇上这么多奇人异士,这骡道人非常有趣。” 任俊却是脸色凝重,道:“北马帮为何会到饮马驿呢?” 徐子陵讶道:“你听过北马帮吗?” 任俊道:“北马帮帮主许开山是东北最大的马商,专和塞外诸族交易,再把战马卖往南方谋取暴利,高开道也管不了他,夏王与他时有交易。” 沈牧道:“早先走过那帮骑士,是否北马帮的人?” 任俊道:“若是北马帮的人,马股上均有马蹄形的印记,他们的马既没有这标记,该不会是北马帮的人。” 沈牧道:“北塞三帮一派是北霸帮、外联帮、塞漠帮和长白派,并没有北马帮的份儿。它该算不上什么货色,为何小俊说起他们时,神情这么紧张?” 任俊道:“北马帮之所以名不列于三帮一派之内,皆因他们的崛起只是这几年间的事,许开山三年前仍没有任何人听过他的名字,现在却成家传户晓的人物,霸王杜兴还与他结为兄弟,仲爷该知我为何会紧张啦。” 沈牧转向徐子陵道:“你看许开山会否是崔望呢?” 徐子陵问任俊道:“与塞外民族交易,可否以货易货?” 任俊道:“一般都是以货换货,少有以金子交易的。” 徐子陵点头道:“那可能性就相当大。” 沈牧苦恼道:“怎样才能抓住他的痛脚?这家伙必是抢得大批财物后才做交易,否则哪会突然冒起得这么快。杜兴肯与他结为兄弟,可见此人背景来历绝不简单。” 徐子陵一震道:“陆平定是因抓了饿狼崔望的痛脚,才给崔望杀掉,甚至毁灭证据。” 沈牧先是呆了一呆,接着拍腿道:“说得对,崔望只是求货求财,杀反抗的人只为立威,既不明智亦没道理去冒险杀掉陆平府内所有人,还放火烧宅,那是要毁去可能存在的证物。” 任俊道:“若陆平晓得谁是崔望当然会立即广为散播,为何没半点消息传出来?” 沈牧竖起拇指道:“小俊开始有思考分析的能力啦,可喜可贺。” 任俊被赞赏,嫩脸透出兴奋羞涩的神色,赧然道:“两位爷儿不住鼓励小子,小子当然要动脑筋。” 徐子陵道:“世事无奇不有,什么可能性都存在,或者陆平得到证物,却不晓得那是可指证崔望是谁的证据,又或须待某人过目,只要我们弄清楚他被杀前的行踪,见过什么人,说不定可理出些眉目来。” 远方忽然尘头大起,骑士骡车马车从饮马驿的方向开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