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志见他的神情,肯定雷九指仍受困于‘七针制神’的极刑,好整以暇道:“神医的苦况只是暂时的事,我们突厥人有句话,就是风雪后的草长得特别壮,先生可有时间随达志去见一个人?” 沈牧忽然皱起眉头,故作不解道:“你们突厥有否‘助人为乐’这类谚语,白白培养出一个魔门的超级高手,于你们有何好处?” 可达志从容一笑道:“我最欣赏像先生般坦白的人,先生可以放心,我们自有分寸。” 沈牧耸肩道:“我算尽过提醒朋友的责任,可兄请领路。” 可达志一声令下,让出匹空马来,供沈牧代步。 众骑掉转马头,朝外宾馆的方向缓步驰去。 沈牧与可达志并骑而行,笑道:“若有人问起小弟,为何会与可兄一道往外宾馆去,小弟该怎样回答?” 可达志哈哈笑道:“说起这方面的本领,可某人实是望尘莫及。但为了口径一致,先生当然是说到外宾馆,为一个叫颜撤德的人治病,他昨天才病倒,此事太子殿下亦有耳闻。” 沈牧暗叫厉害,赵德言心思的缜密,绝不能低估。 自己就是大事聪明,小处糊涂,故有宝刀露底的破绽。 可达志往他瞧来,道:“先生仍未谢我?” 沈牧愕然道:“可兄弟做过什么有益小弟的事?” 可达志油然道:“昨天若非可某人领头,先生可能永远离不开波斯圣庙!” 沈牧心想你要认第一我认第二又如何,谁高谁低,将来总要见个真章。微笑道:“可兄承让,小弟当然感激,不过小弟惯了把对人的感激藏在心内,引致可兄误会。” 可达志弄不清楚沈牧是真的感激还是在嘲弄他,没有再说下去。 沈牧奇兵突出道:“可兄是否每遇到漂亮的女孩子都爱送赠贵国的名驹?” 可达志微一错楞,双目精芒闪闪朝他瞧来,沉声道:“可某人有句话奉赠先生,就是‘闲事莫理’,勿说可某人没有预作声明。” 沈牧哑然失笑道:“可兄好像尚未弄清楚我是什么人,最后一句话,可兄能否在此事上给小弟一点薄面。” 可达志望往马头前方,目光落在长街尽处,里门在望,默然片晌,摇头道:“先生不是也不清楚我可达志是什么样人吗?可达志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不会因旁人的干涉受到左右。” 两人目光交击,均看出对方眼内一闪即逝的浓重杀机。 沈牧随可达志进入外宾馆,穿过大厅,沿路所见全是突厥人,随便找个也像打得两下子的模样,而对可达志则无不露出敬畏神色。 踏上通往内院的回廊,可达志的手下没再跟在身后,剩下他两人沿廊而行。 四周不见人踪,宁静异常。 可达志道:“少帅果然胆色过人,是否深信假若我们翻脸动手,仍有信心可突围而去?” 沈牧微笑道:“信心是必须的,灵不灵光却是另一回事。我只是判断出你们不会那么愚蠢,此刻动手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可达志哑然失笑道:“我们大可擒下少帅,少帅当知我们有种手段,可令任何硬汉屈服。” 沈牧道:“杀我或者尚可办到,想生擒我却是绝无可能。可兄是否要试试看。” 可达志双目厉芒骤现,旋又敛去,冷冷道:“可惜今天一切由言帅作主,否则可某人会先和少帅玩一场,必是非常痛快。” 沈牧心和手同时痒起来,兴致盎然道:“可兄的提议真可把人逗死,不若由我主动向言帅提出,只要约定不伤对方性命,该是无碍大局。” 可达志尚是首次遇上对他的挑战跃跃欲试的人,反而犹豫起来,非是惧怕沈牧,而是自己知自己事,一旦动手硬撼,根本没有留手的可能。叹道:“今天实在不宜比武,否则少帅忽然失去一条臂子,如何向太子殿下解释?可某人的情况亦如是。” 沈牧亦知正事要紧,不宜横生枝节。事实他心底是打定主意,趁机取可达志的小命,以削弱赵德言一方的实力,更深一层的原因却是为沙芷菁。 以赵德言的为人,自不会因可达志丧命而不顾一切向他报复,至乎放弃邪帝舍利。 可达志虽把沈牧视作劲敌,其实对沈牧并没有多大恶感,哪想得到沈牧会立心杀他。 沈牧暗叫可惜,总不能强迫可达志立即硬拼一场。 可达志往左转入一条穿过后园的碎石路,布满冰挂的树木间,隐见一座建筑物,背后是后院墙,环境清幽。 高挺颀瘦的赵德言负手卓立门外阶台上,像刀子般锋利的眼神透过眯成一线的眼缝朝沈牧瞧来,浑身散发着某种难以形容的霸气和邪气,令人见之心寒。 沈牧丝毫不让地迎上他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充满挑战意味的笑容,伸手揭掉面具,哈哈一笑,豪气干云道:“算你了得。少说闲话,你赵德言若想得到圣舍利,就立即把施于我兄弟身上的邪术解去,否则一切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