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也是厉害,淡然自若道:“还未给总管引见我这位重金礼聘回来的先生,我王世充不在时,洛阳的事就交他掌理,以后你们多多亲热才是!” 今趟连王世充方的郎奉等人都震动起来,想不到王世充如此看重沈牧。 独孤峰愕然半晌,才道:“尚书大人虽有选贤任能之权,但如此重要的职位,当要……” 王世充截断他道:“这正是本官要见皇泰主的其中一个原因,独孤总管是否仍要拦着宫门呢?” 独孤峰哈哈一笑道:“怎会呢!怎会呢!尚书大人请!”竟退往门旁,作出恭请内进的夸张姿态。 王世充和沈牧愣然相顾,一时间不知该作何种反应。深长的城门口,就像可吞噬任何闯进去的人的无底深洞。 欧阳希夷呵呵一笑,拍马而出道:“便让老夫作个开路小卒吧!” 沈牧急凑往王世充道:“硬闯乃下下之策!” 王世充正拿不定主意,闻言忙以一阵大笑拖延时间,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欧阳希夷处回到他身上时,才故作好整以暇道:“看来时间尚早,皇泰主该尚未离开他那张龙床,本官待会儿再来进谒好了!” 一抽马鞭,掉头便走,再没瞧独孤峰半眼。 沈牧等忙紧随离开。 王世充一边策骑朝自己的官署缓驰而去,一边皱眉问沈牧道:“若他摆的是空城计,我们这么不战而退,岂非惹天下人耻笑。” 另一边的欧阳希夷、后面的郎奉和宋蒙秋都露出同意的神色。 沈牧微笑道:“若我们真个挥军攻打宫城,只有两个可能性,一是破城而入;一是伤亡惨重,僵持不下。而无论是哪个可能性,都对我们有害无益。因为我们志不在此,只要能击溃李密,哪还怕杨侗和独孤峰不乖乖屈服。刚才只要看独孤峰有恃无恐的姿态,便知他有李密在后面撑腰,根本不怕我们强攻。” 欧阳希夷不解道:“如能控制宫城,尽除独孤一党,于我们又有何坏处?” 沈牧恭敬答道:“前辈问得好,先不论破城的难易,假若洛阳重归稳定,李密岂还肯挥军西来,定会采观望态度,待等得另一有利形势后才来攻。那时胜败难测,哪及得上现时的有利形势?” 四周包括王世充在内的几个人都听得大为服气。 要知以往王世充与李密交手,从没有赢过半场胜仗。而王世充之所以仍能立得这么稳,凭的就是洛阳这四面十二门,门门都是关口,内则层层设防,外则长堑围护,又有天然屏障的坚城。 所以李密一旦晓得洛阳有事,必不肯错失良机,那他们就有乘虚机会。 王世充仍有疑虑,问道:“独孤峰势力雄厚,他又非善男信女,如此一来,岂非把主动之势拱手让与他吗?” 沈牧胸有成竹道:“当然不可如此,现时只要我们枕重兵在端门外,独孤峰便动弹不得,到李密来攻时,我们再把宫城所有出入口封闭,却不攻城,只截断内外的粮路,那时便可迫杨侗交人,何需浴血攻城呢?” 欧阳希夷欣然笑道:“难怪小兄弟把南方闹得天翻地覆,果然非是只逞勇力之徒。不过我们定要小心对方高手的暗袭,若尤婆子亲自出手,恐怕不容易应付。” 王世充冷笑道:“我王世充若是这么容易被杀,早死了十多遍。” 沈牧嘻嘻笑道:“这个当然,嘿!我也要去找些人来助拳呢!” 数日后,沈牧得到了徐子陵和拓跋寒的消息,约定在洛阳城相见。 这一日,徐子陵和拓跋寒两人来到洛阳城,正要横过街道,忽然一辆马车在两人前面停下,刚好拦着他们的去路。 他们愕然止步,定神瞧去。车窗布帘低垂,透出一股神秘的味儿。 驾车者是个面目陌生的壮汉,此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沉声道:“两位爷儿要到哪里去?让小人送两位一程!你们的仇家这么多,随处闲逛怕不太妥当吧!” 他一开腔,两人立即认出他是沈牧,笑骂声中,欣然登车,分别挤坐到沈牧两旁去。 沈牧夸张地一声叱喝,操控着拉车的两匹健马往南拐了一个弯,转入另一条与城墙平衡的大街去。又一手扯下面具,塞入怀内哈哈笑道:“你们终于来到洛阳了!我们的敌人有难矣!” 徐子陵和跋锋寒今趟在马车御位处居高临下瞧着阔敞无尽的长街,街上往来频繁的车马,两边道上熙攘的行人、又是另一番感受。 沈牧兴致极高,蹄起蹄落间,一口气把先后与王世充和独孤峰“交手”的经过说了一遍,而徐子陵则说起了在刚进入洛阳城时遇到了李世民也来了洛阳,说话之间,沈牧策着马车,转入贯通皇城南端门和定鼎门的天街,槐柳成荫的大街两旁万家楼阁林立,钟楼鼓楼遥遥相望,举目都是客店、皮店、竹竿行、羊毛行、杂货店、纸张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