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耳朵贴着船底,运功偷听,你猜能否听到船上所有的声音?” 徐子陵没好气道:“听到又怎样?假设船上的人全睡了,又或没有说话,我们是否仍要轮着偷听下去。别忘记这有数百条船,就算每艘只听上一刻钟,听不到一成天早亮了。” 沈牧终于放弃,颓然道:“那只好明天再来,希望你的感觉会灵光点。咦!” 徐子陵循他目光瞧去,只见一艘没有灯火的快艇,正在船舶间左穿右摇,往岸旁驶来。只看快艇的速度,便知操舟者是会家子。 两人运足目力,不放过目标的任何动静。 快艇上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那年轻女子站在船头,衣着打扮似是婢子的身份,容貌娟好,却带点浪荡的味儿。 男的身形粗壮,但面相鄙俗,看样子与女子同属婢仆之流。 快艇迅速靠近,尚未抵岸,女婢腾身而起,几个起落后,没入江岸的暗黑,小艇则在男仆的操作下靠在岸边等待。 两人喜出望外,虽不敢肯定他们是否恶僧艳尼的人,但比之先前的茫无头绪,自不可相比较。 打个眼色后,两人无声无息地绕了个圈子,在男仆目光不及处悄悄下水,不片晌潜到艇底处,运功贴附。 他们乘机凝聚功力,好应付或会来临的恶战。 小半个时辰后,婢子回来了。 男仆问道:“拿到东西了吗?” 婢子“嗯!”的应了一声,表示取得东西。 艇子开出。艇上婢仆再没说话。过半晌后,小艇来到一艘巨舶之旁,停了下来。 两人离开小艇,潜到巨舶底下,贴耳细听,似乎隐有人声,可惜却被拍打船身生出的江浪声响所扰,听不真切。 沈牧扯着徐子陵,从船尾处冒出水面,低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何!” 徐子陵笑道:“何来这么多废话,去吧!” 两人对视一笑,往上攀去,到了甲板边沿处,探头窥看。 这艘船在水底已觉其巨,现在由这角度看去,更有宏伟的感觉,船身竟长达二百余尺。 甲板上的船舱共有三层,三十多个舱窗,只见其中四个亮了灯火,还传出人声。甲板上则静悄无人。 徐子陵凑到沈牧耳边道:“我发现了两个暗哨,均设在第三层处,可见他们是以监视江面其他船只的动静为主,反注意不到甲板上的情况。” 沈牧轻松地道:“怎都要博一下,势头不对时便借水遁。来吧!” 两人翻上甲板,贴地疾窜,躲到舱尾的暗影,不但迅若鬼魅,其动作一致,仿如预早操练了千百次似的。 他们不敢冒失内闯,功聚双耳,细心静听,舱厅内传来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那人道:“这两个小子合起来时特别厉害,我们动手时,先拣其中之一全力杀掉,到擒下另一人时,再以严刑迫供,我才不信他不把‘杨公宝库’招出来。” 两人听得愕然以对,这不是刚离常熟时在江口追击他们的大江会二当家“虎君”裴炎的声音吗?当时尚有个武功强横之极的王魁介。 想不到今趟以为找到恶僧艳尼,却是误中副车。 另一把陌生的声音道:“我们待他们八日后渡江北上时,便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将他们或擒或杀,以我们的实力,对付他们应像捏死几只小蚁般容易。” 此人说话的声音变化多端,忽而暗哑低沉,忽而尖声尖气,断断续续,听的人耳朵都要受罪。 若他因练功而变成这样子,那他的武功必是诡奇邪异,教人难以测度。 沈牧和徐子陵同时色变,却不是因他的声音怪异,而是对方为何能将他们的行踪把握得如此精确。不用说亦是有人通风报信,难怪他们不用派人来侦察动静了。 一把低沉的女声狠狠道:“我们就杀死那徐子陵,再擒下那天杀的寇仲,我要他受尽折磨后才死去。” 只听她声音透出的仇火,便知她恨沈牧恨得入心入肺。 两人都觉有点耳熟,却一时想不起这女子是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