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对路沅君的迁就。 “新上任的沉大人来了,在前厅说要与您商议盖戏台……” 小厮连忙回话,低着头不敢去瞧敬石如。 敬石如摆摆手,传话的小厮便逃也似的关上门,留下屋内路沅君和敬石如面面相觑。 一时沉默起来,尴尬便开始蔓延。 路沅君寻思着道台大人来了,方才被打断,这事也办不成了。 总不能叫道台大人等着,他二人在屋内莺莺燕燕吧,多大的面子。 而办不成了该如何? 回啊! 回去还有许多账本要看,还要敲打敲打大掌柜,还要问问父亲的病如何了,还要…… 总之还有许多事。 “多有叨扰。” 路沅君一拱手,便要离开。 敬石如不成,还有别人。 左右不过是借个肚皮,又不是寻什么如意郎君,路沅君瞧的很开。 “便告辞了。” 她这里轻松,也没放在心上,敬石如可是古井里砸了大石头,激起了轩然大波。 敬石如避开不去看她,只是沉着声音来了一句。 “此事,你容我思量思量。” 也不知路沅君有没有听到,反正她往外走的步伐没有半分停滞。 早就等在外头伙计瞧见路沅君出来,连忙招呼车马过来,忍不住询问。 “少东家,如何了?” 伙计本想问的是,退回了礼,大盛魁有无恼怒。 可路沅君翻了个白眼,踩着小凳上车,用力甩了甩帘子。 “敬石如此人磨磨叽叽。” 伙计闻言不解,小跑着跟在了车驾后面。 这话怎么说呢? 小姐长在运城不晓得,归化城谁人不知,大盛魁的少东家是如今的晋商魁首,心思深沉,手段利落。 是个当机立断,从不拖泥带水的厉害人物。 怎么可能磨磨唧唧呢? 和路家伙计一样不认同路沅君说法的,还有大盛魁各商号的掌柜。 他们近来几日人心惶惶,走路轻手轻脚,大气都不敢喘。 听老宅里的小厮讲,敬石如日日盯着一簿账本,两个时辰都不带翻页的,想必是发现了账房的马脚。 家业大了,买卖杂了,过手的银子太多了,哪个柜上没几分猫腻呢。 偏偏又打听不出少东家怀疑的究竟是哪家的帐,可把各商号的掌柜们给急坏了。 然而此刻让归化城气氛压抑的罪魁祸首敬石如,依旧盯着账簿,他看的那一页仍夹着角。 说来也奇怪,看的还是路沅君来时的那一页,他这几日过去,还停在此处。 眼睛瞧的是账册的名目,琢磨的却还是那日她的唇舌与自己研磨。 思量了叁五日,敬石如的心绪一日比一日纷杂。 白天还好,有个账册做掩护,旁人也看不出什么。可入夜了,熄灯了,躺在榻上了,就睡不着了。 一闭上眼睛就是路沅君那双红红的眼,还有她那不安分的手…… 再然后血气便下涌,下身支棱起来,他就昏了头。 这夜显然也是一样。 不去,那日的事便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去。 去,也不过是帮路家一个忙。 敬石如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即便入了梦,也是些荒唐至极的画面。 是她香肩半露,是她衣衫大敞,是她招手呼唤自己过去,是她低声凑在耳边低声唤他,佳郎。 可惜醒来后一摸身侧,空空如也,便更加煎熬。 大半夜的从榻上起来,敬石如穿了一件薄长衫,便推开房门招呼守夜的小厮。 “备车马来。” 一贯当机立断的敬石如,犹豫了几日,总算是思量好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