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话里不由自主带出几句相关的。 郑重听着,好像所有人都复习得不怎么样,毕竟是中断很久的考试,材料又不齐全,人连头绪都还没摸出来,就到上考场的时间。 他说不好是松口气还是担心,眼睛四处转着,看到一件衣服。 在供销社卖成衣是比较少见的,那样贵不少,大家更愿意自己做。 但这件衣服几乎能吸引所有愿意花钱的人的目光,因为实在是太时髦。 一种近乎灰和棕之间的颜色的大衣,长度估摸着能到人的膝盖,扣子是尖尖的形状,衣领熨帖,从上到下都写着昂贵两个字。 郑重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他只抬头看着说:“这件要什么票吗?” 有的衣服不是收布票的,而是收工业券,前者在队里刚分完钱的时候他还有,后者是不属于队员们的东西。 售货员们向来高傲,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说:“不用,要钱。” 贵啊,一共进了五十件货,到现在还有二十件,都快成滞销品了。 只要钱的话,郑重反而觉得是最简单的。 两口子今年分的钱不少,毕竟沈乔去年也好好劳动了。 他出门的时候特意在兜里揣的五十块钱,怎么算都应该够。 他道:“那我要了。” 要了,都不问多少钱。 售货员们本来都有双利眼,眉头一挑说:“四十。” 四十块钱,要是买布回去自己做的话,都够好几身衣服的了。 但郑重觉得这钱很值得,掏钱说:“可以。” 哎呀呀,真是太好啦。 售货员态度一下子好不少,生怕他反悔似的利落开单子。 郑重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衣服提在手里有一种满足感。 大概是比较昂贵的东西,居然额外有块布用来包这件衣服,他提溜着打结的地方,又去买需要的东西。 一切做好,又到饭店去买馒头。 时间正正好,沈乔出来就能吃。 她在里头连口水都没敢喝,这会有点狼吞虎咽的意思,抽空说:“我感觉还行。” 不能算是特别好,但通过应该问题不大。 郑重是没敢问,听她这么说肉眼可见喜悦起来。 他罕见带几分神秘的样子道:“我给你买了东西。” 沈乔现在心情也很好,短暂的得到喘息的机会,总是叫人有难得的安宁感。 她道:“是什么?” 郑重手在裤腿上擦擦,这才给她看说:“一件外套。” 又学着售货员的样子说:“羊绒的,沪市的紧俏货。” 人来人往的不好试,沈乔咂舌道:“很贵吧?” 郑重没有家财万贯,但确实愿意把所有都给她,这会说:“不贵。” 沈乔才不会相信这种话,没伸手去碰,斜斜看他一眼说:“下次别花这个钱啊。” 郑重本来也想着会挨骂,多少对她的态度惊讶,不过这算是好事一桩。 他低低应一声,说:“你穿会好看。” 沈乔对自己也是挺有信心的,说:“那肯定的。” 别人是靠衣装,她是撑衣服,打小就是破布往身上一套就比别人标致。 又扯他衣袖说:“回去给你谢礼。” 大庭广众,人来人往,郑重浑身血气上涌,说:“那回去吧。” 一副什么都顾不上的样子。 结婚也有一年的人,沈乔渐渐能从他身上读出那种情急和隐忍。 她好笑地在他脚上踩一下说:“先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 郑重也醒悟过来自己的不妥之处,点头跟上。 两个人饱餐一顿,这才晃悠悠往大队走。 十一月的天气,温度下降得厉害,但正午时分的太阳仍算灼热。 这真是在外面走路的好时间,晒得人有几分暖洋洋。 沈乔和夏天相反,只捡着有阳光的地方走,恨不得全身沐浴在其中。 她的脚步细碎,给人一种悠哉的感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