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的人总说别干坏事。 干坏事要遭天谴。 好像这个世界有个多么公平正义的神。 我一点不信。 ——只有巧合,没有报应。 …… 10年暑假的一天,我牵着小处女在校门口的车站—— 被亚希的室友用手机拍了下来。 是我大意。 因为暑假。 因为学生们大多回家。 我以为不会遇上认识的人。 事实上我确实不认识亚希的室友。 打过照面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不明白她为什么记得我的样子。 当然, 我现在知道了—— 她是个闲到皮痒的贱货。 完毕。 …… 其实稍微想想—— 如果你真把欺负某人当成一件正经的事情。 自然会留意一切能让这个人感到难过的东西。 这帮人就是这么奇异。 她们友谊与团结的根基是对亚希的欺凌。 可悲的是我理解她们。 我理解我所厌恶的她们。 …… 开始的几天亚希并没有把心情表现出来。 直到7月下旬。 一个下午。 我以天热为由提早结束了在包机房的战斗。 我送她到寝室楼,看她走上台阶。 她在正门停下,随后转身,朝我返来—— 在离我两米的位置停下。 怎么了? 我往前挪。 她退了一步,没有答话。 我感到情况不妙。 “……” 酝酿了很久,又好像没有。 她摘下眼镜,说我们分手吧。 尽管隐约有过预感,但这个决定真正降临—— 有什么重重敲在我的脑袋。 …… 亚希并不决绝。 嘴上说出分手的决定,实际却没有断然离去。 她犹疑的立在原地,离我两米,或者一米七。 (我想我朝前昏倒会直直砸中她的脚背) 她在给我解释的机会—— 就算委屈生气也会顾虑我的心情。 她真的很好。 好到让我觉得就算对她很糟也没什么大不了。 就是这个瞬间。 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 我发现我是个坏人。 不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那种。 是合法的,走在大街上的,会对小贩说谢谢和对不起的。 那种坏人。 …… 像所有被逮到出轨的男人—— 我问亚希,为什么。 ——依然抱有一丝侥幸。 她说有个小个子女生。 你是不是在车站牵了人家的手。 我看到照片了。 那件衣服只有你有。 我想辩解,那是妹妹,来这边看我。 但我没有。 她知道我没有妹妹。 她甚至直觉到“小个子女生”具体是谁—— “校庆上跳舞的那个,对吗,你们班的。” “……”我喉咙里像塞了纸团。 “你承认了?”她望着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 眼白,睫毛,瞳孔。 浸过水的玻璃球。 我想她看的并不是我—— 她摘了眼镜。 她提过她的严重散光。 她只是装出看我的样子望着我的方向。 或许她不愿看清我承认的表情。 …… 楼宇的阴影,炙热的水泥地。 我们就这么站着。 谁都没有讲话。 ——好像僵持下去事情会有什么转机。 她手机响了。 熟悉的旋律。 整整两年,她没有换过铃声。 夏天的正暖暖吹过。 这回季节对了。 是夏天,也有风。 在ktv里与她合唱的记忆变得无比鲜明。 我猛的上前,想拉她小手。 她逃似的跑进了寝室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