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焦急,陆之昀的乌靴踩在满是积水的地面时,还溅起了许多水花。 江卓已经将事情大抵同陆之昀讲了一遍,男人未发一言,面容却渐渐显露了几分阴鸷。 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江卓只听陆之昀冷声问道:“可有派人去寻解药?” 江卓摇首回道:“那英亲王的药都是寻人专门配的,同寻常的合欢散还不太一样…就算是将扬州的名医都寻来,一时也配不出来……” 可谓是,无药可解。 陆之昀站在伞下,亦垂首用指揉了揉眉心,似是在思虑着对策。 待他再度抬首时,便见一旁的侍从手中,竟是拿着沈沅无意间掉落的纶巾。 还有,她一直戴的那个银镯。 “轰隆隆——” 一道穿云裂帛的雷声登时响彻。 陆之昀冷厉的眸子却骤然变了颜色。 随即江卓便见,遇到任何事都处变不惊的陆之昀,竟是难能显露了几分慌乱。 他沉着眉目一把夺过了侍从手中的银镯,随即便在一众下属惊诧的眼神中,冒雨登上了沈沅在的那辆马车…… 第19章 霸占(红包) 雷声铮铮,不绝于耳。 不甚宽敞的马车内,沈沅柔顺如绸的乌发正呈着四散之状,将她纤瘦单薄的身子轻裹了大半。 她痛苦地用纤白的双手覆着脸,近乎绝望地哭泣着。 因为她扮了男装,所以便将那刻有金刚经的镯子藏在了衣襟中,谁料陆之昀的侍从救她时,那镯子便因着几人的疾奔,不知掉到了何处。 这雷声是愈来愈大,颇有震耳欲聋之势。 沈沅本就会在这时犯起极为严重的心疾,那镯子既是不在身侧,她躯体内的魂魄也在其内四下乱撞着,似是随时都会遁出体内,也正叫嚣似的要离开她,丝毫都不受自己意识的控制。 沈沅的心中是愈发绝望。 正当她觉得今夜的自己就要死在这马车里时,这马车的车帷,竟是倏地被人掀了开来—— 随即,那些裹挟着雨水的寒风,亦陡然漾进了车厢之内,也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沈沅甫一将手移下,想要看看突然闯进来的人是谁时,便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悬在了半空。 那人的双臂很是结实有力,他一手拢着她的腰肢,另一手则担护着她的腿弯,轻而易举地便将她横着身子抱了起来。 沈沅回过神后,便发现自己竟是坐在了那陌生人结实且修长的腿上,他亦飞快地将那个镯子套在了她的手腕。 男人略有些急切地低声问道:“沈沅,你好些了吗?” 听见了陆之昀熟悉且低沉的声音,沈沅柔美的眸子里却又落了好几滴泪。 陆之昀刚一将她抱起来,仅一瞬的功夫,她的魂魄就立即回到了躯体之内。 她心疾的症状也好转了许多,心脏也不再像是被人狠狠地攥着似的,就连喘气呼吸都很是困难。 可当这些症状都消失后,她身上的药劲也渐渐起了效力。 沈沅被男人成熟且冷冽的气息牢牢地笼罩。 意识也全都被他这个人占据。 虽然身上很热,可沈沅却还是想再靠近他一些,亦知只有陆之昀才能使她免受心疾的折磨。 沈沅渐渐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只得无助地攥住了男人的衣袖,音腔柔弱地央求道:“大人…大人…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罢……” 她边说,边万分可怜的喁喁啜泣,也想通过垂眸来掩饰此时的狼狈和不堪。 沈沅看不清陆之昀这时的神情。 只知道她说完这番话后,男人也沉默了片刻。 待她阖上双眸后,陆之昀修长的手也拢起了她的下巴,并将她巴掌大的芙蓉面轻轻板正。 故而沈沅,只得泪眼灼灼地又看向了他。 车厢内的光影极为沉黯。 沈沅只能依稀辨出男人线条冷毅的面部轮廓。 陆之昀的声音本就比寻常的男子低醇浑厚了些,现下更是添了几丝粗沉和沙哑:“你确定要我来救你?” 沈沅仍紧紧地攥着陆之昀的衣袖,却觉得自己咽喉的那处,也是愈来愈紧。 便同被火灼了似的,她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终是纤弱又无助地点了点头。 那声娇弱的嗯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满身都散着侵略之势的男人倾身吻住了唇…… —— 东关街,个园。 雨仍淅淅沥沥地落着,雷声却已暂罄。 抱山楼是一七楹长楼,它横亘于名唤夏山和秋山的叠石奇峰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