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顿了下, 遂后, 失笑摇头: “你作甚这副表情?” 洛瑜忙回神, 娇嗔地轻哼了声:“我日日来陪你, 你竟还觉得孤单,可见娘娘眼中根本没有我。” 那一声声怨怪,叫姜韵直想发笑。 可她刚笑出声,喉间就升起一股子痒意,她忙捏着帕子抵在唇边,拼命地咳嗽起来。 洛瑜脸色顿变,心底懊悔不已。 太医说过,不论是高兴还是生气,娘娘此时都不宜情绪波动过大。 瞥见洛瑜脸上一闪而过的自责,姜韵不着痕迹地掐紧了手帕,她稍抿了抿微涩的唇瓣,适才用的药膳似在这时才开始蔓延起一股苦涩。 洛瑜走后,姜韵长吁了一口气。 刘福抬头不解:“娘娘这是怎么了?” 姜韵眼神飘远地看向外间的白雪皑皑: “明明是本宫身子破败,却连累得旁人在本宫面前连笑都不敢笑,作甚事都要小心翼翼的。” 她低头轻笑: “倒真是个累赘。” 刘福呼吸稍顿,立即打断她:“娘娘!” 姜韵抬头看他,刘福才恢复理智,尽量平静地说: “娘娘莫要说混话了,您好好的,我们大家伙都高兴,累赘这种伤人的话,娘娘可不许再说。” 他生平第一次对姜韵说了“不许”二字。 只怪她口中的自嘲都令人太扎心。 姜韵看着刘福眼中强忍的眼泪,她抿了抿唇,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不动声色地说起旁的话题: “本宫好像许久未见皇上了。” 这不是错觉。 而是自从她在邱月轩昏迷后,就再未见过付煜。 姜韵不着痕迹地轻轻拧眉。 刘福眼神微闪,低下头:“如今快近年关,前朝繁忙,待清闲下来,皇上肯定会来看望娘娘的。” 如今承禧宫的一举一动都会清清楚楚地禀告到付煜面前。 姜韵和洛瑜的对话,他自然也得知了。 彼时,付煜正对着满目琳琅的奏折,不可避免地失神起来,张盛颇有些不是滋味: “皇上,娘娘在等您呢。” 付煜回神,他堪似平静地翻开一本奏折,不知在问张盛还是在问自己: “她当真想见朕?” 许是真的彻底冷静下来,才会看得清。 付煜已经分不清,从头至尾,姜韵究竟对他有几分真心了。 最可笑的是,哪怕他如今明知道那个女子对他许是没有几分真心,他也不忍心戳破,甚至只想让她多陪在他身边一段时间。 张盛无言。 他想起这些日子宫人传来的话,轻叹一声: “娘娘近日越发安静了。” 张盛都有些想不起来,刚见到娘娘时是何印象了。 只记得那时的娘娘,温柔似水,进退得体,行事甚有分寸,笑起来眸眼弯弯甚讨人喜欢,灵动又有生气。 而不是如今这般,安静到近似不存在。 张盛话音刚落,付煜按住了奏折的一角,他怎么会不想见她? 可他不敢。 他怕他看见的是一张虚弱无力的脸,时时刻刻提醒他,她命不久矣。 “这段时间,娘娘心中恐也是害怕的,奴才想,娘娘是希望皇上陪在她身边的。” 毛笔落在御案上,墨水打湿了奏折。 付煜哑声打断张盛的话: “别说了!” 张盛堪堪噤声。 付煜靠在椅背上,伸手有些疲累地捏了捏眉心。 殿内无人,一片寂静,半晌,张盛才听见皇上堪声说: “让太医照顾好她。” 付煜近似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