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韵却死死地闭上眸子。 她只消看见男人眸中的暗色,就知晓,他如今说什么都是在哄骗她,皆不可信。 沉沉浮浮间,姜韵紧紧攥住付煜的肩膀。 待一切平静下来后,姜韵早就昏睡了过去,付煜抱起她去清洗,俯身一点点打量过她眉眼。 倏然,付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饶是付煜怎么告诉自己,姜韵依旧满心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姜韵这次回宫,陌生得让他近乎快要认不出。 只有在床第间,她不得不攀附于他时,付煜才能告诉他自己,她还是和从前那般,从未变过。 翌日起身时,宫殿中早就没了付煜的身影。 熹微的日色透过楹窗洒进宫殿,层层轻纱床幔遮住,一条白皙如玉的手臂不着寸缕地横陈在锦被上,余了满室的旖旎春色。 刘福站在二重帘外,若隐若现可以看见里面的春光,他有些呆愣,遂顿,他反应过来什么,立即低垂下头,他有些不明所以,只好轻眨了眨微涩的眸子。 素安进来时,险些羞红了脸颊。 “娘娘,醒醒,该是去请安的时辰了。” 床榻上的女子似乎翻了个身,恹恹地声音娇气传来:“好困。” 细细软软的声音,透着那事后的媚意,依依娆娆地腻在人心坎上,即便素安是个女子,都差些酥软了骨头,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眼刘福。 刘福拧了拧眉,直接道: “娘娘身子不适,麻烦素安姑姑去请太医,奴才去坤宁宫替娘娘告假。” 素安有些错愕:“这、这可行吗?” 她回头又去看娘娘,可娘娘自说了那句话后,就没了反应,好似又睡了过去般。 刘福见不得她磨蹭的样子,拧紧了眉心: “娘娘的身子才是重中之重,谁不知咱们娘娘身子虚弱?素安姑姑在怕些什么?” 自家娘娘要荣宠有荣宠,只请个假罢了,作甚这般心虚气短的? 刘福压低声斥道:“你伺候娘娘,就代表了娘娘的脸面,怎能这般小家子气!” 娘娘既想走张扬的路线,身边的奴才就也得底气满满,否则岂不是让人瞧轻了去? 素安被斥了句,也不敢再犹豫,立即答应了下来。 内殿安静下来后,姜韵紧闭的眸眼才似动了下,她轻缓地睁开眸子,眼底一片清醒,哪有一丝困意? 姜韵觑了眼殿外。 她不禁又一次庆幸,付煜将刘福派了过来,有一个能猜到她想做什么的奴才,不知能让她省多少心思。 坤宁宫中。 晗修容的位置上久久未来人,原本因新妃入宫而喧闹的殿内渐渐安静下来,皇后迟迟不散朝,淑妃都有些不耐烦了: “娘娘,这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散了罢?” 皇后不紧不慢地抿了口茶水,平静道:“还有人未到,请安怎能散?” 淑妃一噎,不着痕迹地扯了抹冷讽。 这么晚了,若晗修容想来,恐怕早就到了,哪会拖到这个时候? 皇后执意等下去,难堪只会是她自己罢了! 又等了近一刻钟功夫,眼看殿内妃嫔脸上快要浮躁起来,才见刘福的身影出现。 皇后眯起了眸子: “你说什么?” 刘福不卑不亢:“娘娘身子不适,刚请了太医,恐不能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特意让奴才来告假。” 皇后扯了抹冷笑: “昨儿个晗修容还能伺候皇上,怎么今儿就下不了榻了?” 刘福脸上有忧色: “这、身子不适,咱们娘娘也没法子啊!” 不止皇后,哪怕在座的其余人都不信刘福的鬼话,皇后冷声道:“既晗修容身子不适,那本宫就吩咐敬事房将晗修容的绿头牌撤下来。” “娘娘只是有些头昏罢了,歇息一日也该好了,倒也不用这般麻烦。” 刘福想让娘娘睡个好觉,却不代表想让娘娘的绿头牌撤下去。 皇后打断他:“话可不是像公公这般说,若到时晗修容将病气染给皇上,谁担待得起?” 明白皇后打定了主意要将娘娘绿头牌撤下来,刘福也就不再多说。 刘福垂眸,勾了下唇角,躬身: “那奴才先回去伺候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