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正伏案记录工作笔记的长安听到叩门声,一边起身,一边睃了睃刚刚睡着的小孔。 这丫头可能知道心上人要走了,所以一晚上辗转反侧,实在熬不住了刚才睡着。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打开门,一道黑乎乎的影子遮住廊下的灯光。 严臻! 没看到样貌,可她仅凭感觉就知道是他。 光还是从四面八方透过来,她目光微讶地看着只穿着背心和迷彩裤的严臻,“出什么事了?” 他拉起她的手,低声说了一句,你跟我来,就带着她走出门去。 她跌跌撞撞地关上门,跟着他朝前走。 “你松手啊,有什么话你就说。”虽然已是深夜,可值夜的人随时都有可能从这里经过。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很深很亮,她愣了愣,快走几步,跟上他的脚步。 没想到他竟一路把她带到宿舍,站在那间亮灯的房间门口,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石虎值夜去了,没人。”他的右手带了她一下,沉声解释说。 她跟着他进去。 不大的屋子,收拾得干净整齐,一尘不染,单人床上的被单拉得笔直,上面连一丝细微的褶皱都找不出来。酱色的书桌上摊开放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和一个黑色封面的笔记本,他惯用的英雄钢笔夹在笔记本的中缝,笔帽却离得老远,与桌子配套的椅子向左侧转了三十五度角,大敞着口,看得出来,他定时临时起意才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找她。 什么事呢,紧迫到不能天亮了再说? 想起白天在海鲜餐厅应下他的事,她的头不禁开始隐隐作痛。 难道,他等不及了,现在就要她表态? 她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却看到严臻从兜里掏出他的黑色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几下,紧接着,屋子里就响起连接微信视频的提示音。 她微张着嘴,神色愕然地看着他。 “豆豆病了,高烧不退,已经第二天了。”严臻逆光站着,黑黑的脸庞在光影下愈发显得棱角分明。 她劈手就抢过他的手机,攥在手里,身体却在不住地发颤,“豆豆找你了?” 她知道,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豆豆和她视频的时候,曾无数次在她面前提起他那位非常厉害,非常完美的严叔叔。 严臻看了看还在连接状态的屏幕,皱起眉头说:“嗯,说是烧得难受,想跟我聊聊天。” 长安的胃里开始泛酸,嘴里也尝到淡淡的苦味儿。以前这小子病了,最喜欢依赖的人,除了长宁和凌薇,就是她了,哪怕她在外施工,回不了家,他也会打来电话,和她黏黏糊糊地说上一通。 这才多久呢,小家伙儿就开始嫌弃她了。 看长安睫毛扑闪扑闪的,却不说话,严臻抬了抬眉毛,拉着她,把她带到床边坐下。 屏幕忽然一亮,紧接着,屏幕上露出豆豆红扑扑的小脸。 刚欣喜地叫了一声严叔叔,却不防看到长安严肃的脸庞冒了出来,小豆豆愣了愣,张着红红的嘴巴,嗫嚅着叫:“姑姑……” 长安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问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