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闻初尧还有继续往前的倾向,柳殊被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他走,她便退。 这般一来一往,殿内的氛围莫名就变得怪异了起来。 闻初尧低眉敛目,一句话也没说。长睫微微垂下,遮住了他眼底剩余的情绪。 这下,柳殊是丝毫也窥探不出了。 他定在原地,斜睨着她,语气淡了几分,“柳殊。” “告诉孤,你去见谁了?”男人的语气森然,怀疑与杀意混合,让人忍不住地想要逃跑。 但柳殊到底没有失了理智,兀自站着,紧咬着下唇,“我、我去见柳…”现在若再逃避,直觉上,她觉得恐怕会发生些不可控的事情。 她不愿见到的…疯狂的事情。 眼睫一闭,就要下定决心,可却忽地被一股气息所包裹住。 男人顷刻间便上前,靠得更近了些。 感受到那阵似风拂过的动静,柳殊犹疑地睁开了眼。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余一步。 此刻,却像是鸿沟,把人生生隔开了。 闻初尧话里那股风雨欲来的气势实在过于明显,柳殊张了张嘴,电光火石间,忽地神情一顿。 眼前这个人…… 根本就是早就知道了! 他故意的!故意…… 想要看她这般……! 幽幽烛光下,她只看到他的下颚,突出清晰的喉结,而后…便对上了那双满含漠然的眼。 于是,柳殊干脆也不说话了。 “太子妃,还需要孤提醒你吗?”闻初尧话里的那股恶劣仿佛是理所当然,“什么人该见,什么不该见。” 他的语气更冷了些,“什么人能见,什么人…” “不能见。” 柳殊忽地有点儿不敢与之对视,几息后,再抬眼时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专注,几乎就是凝在唇瓣处了。 她回答的话还没出声,他整个人便骤然靠近,柳殊眼前一暗,便被一把掀翻按在了塌上。 闻初尧头低下来,呼吸渐渐沉重,语气细听之下颇有些咬牙切齿、不死不休的意思,“柳殊,你在害怕孤吗?” 害怕? 柳殊眼前的视线昏了昏,顺着闻初尧的话想。 她的确是害怕,但却不是同以前那般,对眼前人的惧怕,而是…… 慌乱陌生的情绪充斥心口,朦胧酒意中,她竟觉得眼眶有几分湿意。 像是…陡然明白了失去重要的人的恐慌与不安,进而…也不敢抱有任何一丝侥幸。 闻初尧…… 是她重要的人。 当下,最重要的人。 柳殊的脑袋一时有几分混沌,她尝试着让语气平缓一些,解释道:“不是的,闻初尧…我这次虽然去见了柳淮序,但是、但是我是想和他解释清楚的。你先别这样,我们好好说…可以嘛?” 谁料,闻初尧听了这话,却是半点波动也没有,唇角反倒浮起了丝古怪的笑意,“果然啊…” 男人的语气太过冷然,甚至…有几分阴晴不定的怪异。哪怕听了她的解释,也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态度淡淡,仿佛他心中早有预料。 这般行径,也不过是想听柳殊亲口告知。 “柳殊…”他覆了上来,薄唇紧紧贴着她的耳廓,吐出的气息随之丝缕缠绕,“你害怕孤。”见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下,竟缓缓地轻笑了声。 “有一个问题,孤很好奇。” 男人微凉的指尖倏地压了过来,落在她颈侧,宛如锋利的刀剑,彻骨的冷,“你会害怕他吗?” 两人心知肚明,这个“他”指的是谁。 柳殊顿了顿,没有挣扎,只是眸子微微眨了眨,有几分不适地想要偏开目光。但下一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定在原地没动。 整个人乖巧地卧在闻初尧身|下,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突然道:“我…不害怕你。” 月色与烛光下,柳殊眼底朦朦的泪意就这么猝然映入眼中。 她这般反应反倒让闻初尧一怔,停顿两息,缓缓擦拭掉了她眼角处的湿润。 明明是安慰性质的动作,柳殊却在对方的手落下的那一刻,眼眶变得更红了些。眼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睫羽上挂着繁重的几滴泪珠,轻眨了几回,晃悠悠地跌落下来。 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男人冷淡的神情。 她忽地有几分陌生的委屈,“我、我没有…我没有做什么,你为什么…”说着说着,眼睫上的泪珠愈发变得大颗,徐徐滑落面颊,“你为什么一回来就这样…质问我,怀疑我……” “我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