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女生说的啊,大家都在这块大学城,一来二去的不就知道了吗。” “一来?”梁锐言冷笑,“是从哪里来的?” 朋友当下也是纳闷,这人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柳絮宁走马路上被人要联系方式也是常事,对方被拒绝的时候顺带问一嘴有没有男朋友,她也没藏着掖着,就说有啊。”朋友说到后面有些难以启齿,这该怎么说?别人问是不是梁锐言,柳絮宁说不是,对方又问那是谁,柳絮宁答得不带任何犹豫:“梁恪言。” 对方目瞪口呆,配合柳絮宁坦荡荡的面庞,好像听了个鬼故事。 这是事实,但朋友可没有勇气把如上事实告诉梁锐言,尤其眼前这人浑身低气压弥漫,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梁锐言拿过外套,说了句知道了,然后往外走。 碰上见鬼的晚高峰,这一路也是够堵的。梁锐言盯着迟迟不变的红灯,怎么也想不明白,柳絮宁可以如此坦然地说出口,可以如此坦然地让他哥哥见光,凭什么? 误入山野,看蝴蝶飞来飞去,可他最喜欢的那一只停留在别人的肩头。可是她明明是先靠近他的。 他嫉妒得想要发疯。 车在门口停下,隔壁那栋别墅的恩爱夫妻正遛狗回来,看见他之后互相对视一下,嘴角是扬起的弧度小却微妙的笑意。还不够,那男人又悄悄地多看了眼。 进门的时候,柳絮宁正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林姨,语气轻快:“没事的呀林姨,人总是要独立的,你不用担心我啦。不过在家里的时候没有向你请教怎么做菜的确是我失策了。” 说完,她笑了一下,“对了,可以帮我拿一下剪刀吗?” 林姨说好,转身去拿。但这只是柳絮宁的借口,她似乎生来就缺乏和人面对面吐露真心的能力,也不愿流露真实情绪。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习惯,还是本能。 柳絮宁拿着玻璃胶,扯出一段长度,又用牙咬开。 她穿了件黑色贴身背心,下身是宽松的居家裤,长发随意地盘成了一个丸子头,一副轻快闲适的模样。 可她马上就要整装待发地离开他。 “柳絮宁。”梁锐言走到她面前,蹲下,视线与她平行。 柳絮宁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上午淋了雨,下午打了几个喷嚏,柳絮宁觉得脑子有点发胀,像发烧的前兆,她想尽快收拾完。 “嗯,你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突然呀,我很早的时候就在看租房信息了。你不是知道吗?” 梁锐言身形顿在原地。 林姨拿来了剪刀,刚走到转角,看到眼前的画面,踌躇了一下,又转身离开。 “我只是……”梁锐言语序有些混乱,“我无意间看到的,所以就点进去看一下,因为……因为很奇怪,我就是……” 他越说越烦躁——为自己解释不清的居心。 算了,解释不清就不解释了。 “我不想你离开我,我想你永远和我在一起。”他抽去她手里的玻璃胶,掰着她的肩膀,让她和自己面对面,“我们已经在一起待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你我会不习惯的,你没有我……”他噎了一下,“也会不习惯的。你应该永远和我在一起。” 她奇怪地看他:“这世上没有人是可以永远在一起的。” 真平静啊。她好像从来没有生气过,发泄过,歇斯底里过,为什么,是不值得吗?可她为什么会带着羞怯与笑意告诉别人她和梁恪言在一起了? “好啊,你知道就好。你和梁恪言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 “我知道。”她神情没有波动,却像一株被烈日暴晒过的叶子,人蔫蔫的,不自觉地垂眸逃避他的眼神。 发泄的怒火撞上平静的屏障,只会被反弹个彻底。梁锐言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握着她肩膀的手不住用力,直到她皱了下眉,抬眼看他,眼里泛一点水光,M.ZzWtwx.CoM